再看楼睿,他游戏已经结束,正百无聊赖地上下滑动聊天界面。
“楼睿,你要是无聊就先走吧。”
不用陪我,反正你也心不在焉,强留你我也觉得别扭。
“怎么会呢,你生着病,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在这儿。”楼睿摸了摸段恨岩脸颊,给他倒了杯温水,又打开一档搞笑综艺节目给他看。
“嗯,挺好玩,”段恨岩苦笑道,他从不爱看这些,“你把手机拿走吧,我想睡会儿。”
楼睿如蒙大赦,赶忙拿回手机切到聊天界面回复了几条消息,回头一看段恨岩看他,又不好意思地把屏幕扣在胸前,“生意上的事,我出去打个电话啊。”
这一打就打到了段恨岩挂水结束,好巧不巧,就在护士拔掉针头后楼睿就进来接他。
“完了啊,还难受吗?”楼睿扶着他往停车场走,身上笼罩着烟味儿。
段恨岩摇头,“很棘手吗?”
“什么?”楼睿摸不着头脑,随后立马反应过来他在说生意,“还好,是有点儿。”
段恨岩没再说话,温顺地跟在他后面,像个任人摆布的洋娃娃,楼睿问什么他说什么,给什么吃什么。
起初楼睿还觉得新奇有意思,想着刺儿头终于被他给盘服了,可渐渐地也就没什么滋味儿了,这也太听话了,跟个木头一样。
“那个,我出去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别等我了。”
楼睿今儿穿了身棕色西装,皮鞋擦得锃亮,在镜子前左瞧右看了好一会儿才走开。
“嗯。”段恨岩坐在床边看书,离他收假没几天了,开了学就是考试。
楼睿看他连头也懒得抬,脾气顿时上来,“哐”一声甩上门就走。
他知道他这一摔段恨岩今儿得猜一天他怎么了,楼睿有些得意,这也总比段恨岩脑子里光想书不想他强。
段恨岩果然中招,也无心看书,趴在窗台上看底下来来往往的人,说是来麻将馆打工,楼睿从来没给他安排过活儿,有时候其他人还得照顾他。
仁至义尽了……
段恨岩总这样心软,每次他想狠狠讨厌楼睿的时候,又总是不由自主地为他开脱,次次心软想起他的好。
“叩叩——”
段恨岩循声望去,是小五和大刘,两人手里都捧了东西,段恨岩赶紧上去接,一看都是些学习资料和保健品之类的。
“这是?”段恨岩粗粗翻了一遍,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价格,是他还不起的,“是睿哥给我的吗?”
“那总不能是我们给你的吧?”
小五难得酸溜溜,他们跟楼睿泽有三四年了,尽管知道他俩是那种关系,楼睿为了段恨岩这一掷千金的样子也不免让人羡慕。
“谢谢哥帮我搬上来。”
段恨岩低着头把袋子拖进去,小五和大刘对视一眼,知道段恨岩这又是想多了,赶忙上前帮他把袋子拎进去,大刘热络地拍拍他肩膀,“别多心了,睿哥对你这么好,你可得给他争气。”
“知道了。”
段恨岩目送他俩出去,倒在床上随手抽出本练习册来盖在脸上,他不好意思让楼睿一直陪着他,但有楼睿在的地方他总是很放松。
现在他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脑中的想法飞来飞去,楼睿阴晴不定,好似下一秒就会离他而去,因为抛弃他这样的人实在不用付出太大的代价。
“唉,段恨岩,别乱想了!”
段恨岩烦躁地起身,强迫自己打开书本复习,那时候没人告诉他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也没人告诉他这也不是他的错。
距离高考还有九十天的时候,天气也渐渐地回暖了,楼睿在南方也待了有一阵子了。
段恨岩正捧着本练习题解题,二楼的玻璃窗不知道被什么砸了一下抖个不停,把他吓了一跳,扑在窗台前往下看。
是楼睿!
楼睿穿了身黑色翻毛领皮衣,浅蓝色牛仔裤和黄色靴子,左耳戴一只耳钉,阳光照射下散着淡淡光圈,此刻正抱着一袋栗子朝段恨岩笑,看他发现了自己就冲着他招手。
段恨岩兴奋地差点连鞋子都忘了穿,随手抓起外套就跑下楼去,大叫着冲向楼睿跳到他身上,楼睿也难得心情好,抱着他转了好几圈才把人塞进车里。
“我去杭州这几天有没有想我?”楼睿发动车子,顺手把栗子放进段恨岩手里,“给我剥。”
段恨岩轻轻“嗯”了一声,手里飞快地剥着栗子,眼神牢牢粘在楼睿脸上。
“啊——”
段恨岩把栗子送到楼睿嘴边。
“嗯,挺甜的,你也尝尝。”
“好,”段恨岩给自己也剥了一个,栗子皮薄果肉饱满,香甜松糯,吃一个下去心情都变好不少,“楼睿,你好像瘦了。”
“是吗?”楼睿赶忙伸手摸下巴,“这能这段时间忙工作,吃饭都不准时。”
“那我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你剥快点儿,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