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问什么呢？
“嗯。”
他辞去了项目部的工作，转而去了设计部，两人一个在十六层，一个在九层，连电梯里都很难再遇到。
表神明应允。
季泽先一愣，继而缓慢捡起，握在手心，再次问道，他是否应该跟这个人继续纠缠。
“可能是跟家里人吵架了吧。”大可0着下巴，思忖道，毕竟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季董找老大了。想当然的，他就认为关系这么好的兄弟俩这么久没说话见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季泽先不知道。
此话一出，几人嘿嘿一笑，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佳佳来活跃气氛。
他苦笑一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郑重地掷笅。
东西从兰景公馆里搬出，也将自己公寓里的东西打包好送回给他。
身后，那只灰鸟扑棱棱地飞走了。
“哎呦，那我得问问我能不能有钱啊。”说罢，一圈人亦步亦趋地跟着队伍去拿笅，纷纷跪在神像前，神神叨叨地默念几句后，将手里的笅扔在面前。
季泽先本不想一起，奈何同事热情，于是也被拉着一同掷笅。
季泽先魂不守舍地站起来，离开了大殿。
“大可，你说老大最近这是怎么了？你跟着他最久，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没？”大可是跟着季泽先一同调来设计部的，从季泽先给季玉廷当助理时，他便跟着了。
他彻底呆住，不可思议地看着地上那两瓣笅。
现在，他们已经二十来天没见面了。
“听说这里的掷笅很有名的，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问神，可灵了。”同行的同事神秘地说道。
神明应允，结果已定。
过了大半个月，他们都熟悉了季泽先的行事作风，也渐渐放松下来，偶尔cha科打诨，亲近地喊他老大。
殿外忽然响起几声鸟鸣，季泽先像是被惊醒一般，看向外面，有只小灰鸟正落在殿外的地砖上。
“老大，我们刚刚在聊大可的感情状况呢，小八卦，你来一起听。”佳佳是个社牛，活泼可ai，又是部门里最小的妹妹，年轻有活力。
“她跟我一吵架就冷战，我跟她说冷暴力不好，是逃避问题。”大可推了推眼睛，略有些埋怨地说道，“她每次不理我，我都难受si了，生气发火也好，就是不能不理人。”
他这样安慰自己。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这样的关系，神明怎么会应允？只是概率，对，只是概率问题而已。
这几个人都跟他年龄相仿，可能是因为季泽先刚调到设计部的原因，部门的人都知道他是季董的弟弟，都有些拘谨。
“有nv朋友了？”季泽先略显讶异。大可跟在他身边多年，做事严谨认真，像个工作狂，他倒是真没听过他交了nv朋友。
上完了香，他们从寺庙里离开，坐上了回公司的车。宽敞的商务车内，季泽先独自坐在最后一排看文件，前面几个人正襟危坐，大气不敢出。
他们拿着香进了神殿，巍峨肃穆的神像立在面前。他和几个同事恭敬地躬身三拜后，将香奉在了落满香灰的巨大香炉上。
像是决绝分手的人，不肯留对方的任何痕迹在彼此的生活里。
季泽先不理会他，兀自拿起笅，虔诚地再次默念后，又掷了一次。
又想求什么？
但是，这一上车，上司在看文件，他们也不好当着他的面聊八卦啊。
他要问问，他与季玉廷的这段缘，是不是对的。
表神明主意未定，可再请示。
季泽先脑子乱成一团乱麻，意识游离天外。身边几个同事都发觉出他有些不对劲儿，小声嘀咕着。
几个人吵吵闹闹，纷纷说起最近自己遇到的麻烦。
季泽先因为刚刚的掷笅有些烦躁，听他这样说，也有了些兴趣，听他们在一边分析。
“老大，看什么呢？快来拜拜啊，新年新气象！”季泽先被同事拍了下胳膊，转头淡淡地笑了。
“哎，没想到像我们老大这样优秀的人，也避免不了跟家里人的矛盾啊。”一旁的佳佳哀声叹道，“我以为有钱人的烦恼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呢。我上次过年回家，被我爸y生生拽到相亲市场上，今年我是不想去当那个冤大头了。”
“嗯，谈了三年了，就是最近我俩吵架了，有点苦恼。”大可腼腆地一笑，金丝眼镜下的沉稳眸子中闪出几分羞涩。
圣笅。
同事凑过来，见是圣笅，有些兴奋：“老大，你问的什么问题啊？我和佳佳，大可投了三次，都没投出来圣笅。”
“在庙里说得那么开心，怎么一上车都像被打了霜的茄子一样，不说话了？”季泽先抬眼看向几人，微笑着问道，“跟我一起坐车紧张？”
笑笅。
圣笅。
上次见面是老爷子举办的家宴，他们在饭桌上短暂地共处了半个小时，季泽先便借口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