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南王谋反一事虽压下来了,可终究有些残局要收拾。“好在他还未起兵,”姚梓衣道,“京城那边没发觉,便都还好说。”萧径寒意有所指道:“虞南邻近大岐,这些年,大岐也不是很安分。”“不错,”姚梓衣会意道,“此次不过是南境有异动,我与王爷共御外敌罢了。”萧径寒顿了下,说道:“无论如何,此次的事,多谢你了。”姚梓衣抱着双臂道:“平日里见你要打要杀的,还当山匪头子,对这虞南的百姓倒是挺好的嘛。”萧径寒状似不解,“什么?”“一旦大岐知晓萧阙起兵北上,必然趁虚而入,”姚梓衣道,“你也是不想百姓受苦吧?”“我哪有想那么多,”萧径寒懒懒道,“不过是不想无端端成乱臣贼子罢了。”他拉着裴青玉就要走,姚梓衣叫住他道:“他现下关在地牢,你可要去见他?”萧径寒脚步一顿,又头也不回地走了,“不必了。”他带着裴青玉去看他母亲。那墓碑擦得很干净,大约是姚梓衣前几日才来拜祭过。萧径寒在碑前跪下,轻声笑道:“娘,我带了个人来看您。”裴青玉也在他身旁跪下。“他叫裴青玉,”萧径寒握住他的手,道,“以后就是您儿媳妇了。”裴青玉脸一热,问候道:“伯母好。”萧径寒转过头,一脸正经道:“要叫娘,不然娘会生气的,晚上托梦骂我怎么办?”裴青玉脸更热了,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小声喊道:“娘。”墓碑后忽然发出一声响动。裴青玉:“你娘显灵了?”萧径寒往碑后一看,就见大宝伸出头来,喊道:“儿子!”萧径寒面无表情把鸟提了起来。大宝扑腾着翅膀道:“逆子!”“又发癫了?”萧径寒无情道,“要不还是炖了吧,留着也没什么用。”大宝立马道:“不要!爹啊,爷啊,不要!”裴青玉好奇道:“它怎么在这儿?”“算起来,这儿算是它老家吧,”萧径寒道,“我当年就是在这儿捡到它的。”那时,萧径寒也是拜祭完母亲,就见这鸟飞了过来,立在一旁的树上,跟鸡似的“咯咯”叫了几声。萧径寒:“你是鸟还是鸡?”这鸟听了,又跟鸭子似的,“嘎嘎”叫了两声。
萧径寒:“哦,是鸡跟鸭生的?” 姿势好像不对“我才说完,它就一头栽地上了,”萧径寒道,“我还以为它是活活气死了。”裴青玉:“那它是怎么了?”“它大约是先前踩着什么,把脚弄伤了。”萧径寒道,“我就把它提回去了,谁知它伤好后,又赖着不走了。”大宝忿忿道:“不是,张婶!张婶!”“我知道,”萧径寒悠然道,“张婶好吃好喝供着你,你舍不得走了是吧?”大宝哼道:“不舍,张婶!”它这一说,裴青玉倒想起张婶还在秋水镇呢,他当初担心萧径寒,自己就先走了,也没来得及跟她说一声。“用不用找人接张婶回来?”萧径寒却摇头道:“不必,她有事要在那边张罗。”裴青玉也没在意,想着那儿是张婶的老家,她兴许也想多住些时日。萧径寒也懒得理大宝了,只叫它折腾够了就早些回去,自己则带着裴青玉走了。裴青玉见他不是往家里走,不禁问道:“去哪儿?”萧径寒道:“去买些书。”裴青玉一听也想买,满怀希冀想去看看都有些什么书,若是能捡着哪位名家大儒的孤本,就更好了。可他跟着萧径寒七拐八绕的,却来到一家很是隐蔽的小店。萧径寒跟那老板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见那人笑眯眯抱出了一堆书。裴青玉走过去一看,脸顿时红了。“你”他推了萧径寒一下,又羞又恼,压着声道,“你买这些做什么?”萧径寒面不改色道:“我给老二买的,他说要看。”裴青玉看了看一模一样的两套书,“那你干嘛买两份?”萧径寒一手搂住他道:“那买都买了,我也看看,不能输给他。”裴青玉:“”你分明就是自己想看吧?!于是,没过几日,靳慕就发觉,他家公子有些奇怪,总是独自一人躲在房内,说是要看书。可往常看书,他也是在一旁陪着的,公子看累了,还会窝在他怀里睡。但这几日,公子每回要看书,不是喊他去熬药,就是叫他去买糖糕蜜饯,横竖要找个由头让他走开。靳慕茫然不解,又有些失落---公子这是烦他了?不想他陪着了?可这些天,公子每次见他,又好像都脸红红的,不知在想什么。这一日,萧寄言又喊靳慕出去买糕点,自己正倚在床头,偷偷翻看萧径寒送给他的《十八式》,就听一声响动,靳慕在外敲门道:“公子?”萧寄言一惊,急忙把书塞进被子里。靳慕推开门,就见萧寄言眼神躲闪,缩在床上问道:“你你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