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间,床上昏睡的萧径寒蓦然仰起头,捧着他的脸,咬住了他的唇。“唔”口中的药被尽数吮去,又缠着唇舌舔/弄,裴青玉喘不过气地推了他一下,萧径寒才不舍地放开了人。“甜的。”他勾着唇角道。裴青玉气道:“你何时醒的?”萧径寒面不改色道:“刚醒。”裴青玉不信,“我方才见你笑了。”你分明早就醒了!“兴许是做梦笑的,”萧径寒颇为愉悦道,“我梦见你亲我了,自然要笑。”裴青玉:“”裴青玉说不过他,只好把碗里剩余的汤药递给他,“把药喝了。”萧径寒又虚弱地躺了回去,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道:“你不是要喂我么?”裴青玉脸一红,“你都醒了!”还喂什么喂?“哦,”萧径寒道,“那我现在就把自己打晕,你继续喂。”裴青玉:“”裴青玉默默端着药就往他嘴里灌---还是晕了好,至少不会胡说八道。萧径寒被灌了两口药,苦皱了一张脸,有气无力道:“阿青,我若是被苦死了,那碑上你要记得写‘亡夫’。”裴青玉眉头一拧,“不许瞎说。”萧径寒抓着他的手贴在脸上,喃喃道:“头晕,难受”掌心触及的地方还是有些热,裴青玉道:“我再去给你弄凉水的帕子敷上?”萧径寒摇了摇头,看着他微微泛青的眼下,心疼道:“你是不是守了我一夜?先睡会儿吧。”“不用,”裴青玉道,“我不困。”萧径寒往一旁挪了挪,说:“那你陪我躺一会儿。”裴青玉还没说话,萧径寒又难受道:“头晕,头疼”裴青玉终是心软了,脱了鞋在他身旁躺下。萧径寒这才泛笑意,把头靠在他颈边,昏昏欲睡。裴青玉想起自己上回生病时,阿霁轻拍着他的后背,说生病好像是要这样哄的。他顿了顿,也抬起手,轻轻在萧径寒的背上拍了拍。萧径寒似乎一怔,继而低笑了一声,缓缓道:“我小时候生病睡不着,我娘就是这样哄我的,还会哼着她家乡的曲子”他顿了一下,又说:“可她好像不太会,哼得乱七八糟的。”裴青玉温声道:“她不太会,可也愿意哼着哄你,她一定是个很好的母亲。”萧径寒没说话,过了许久才道:“我时常会想,若是没有我,她是不是就不会被困在王府里郁郁而终?”
他似陷入了回忆,“我听张婶说,她从前很爱笑的,很开朗,可自我记事以来,却很少看到她笑。”府里的人都说,她攀上了王爷,飞上了枝头,可只有萧径寒知道,他的母亲常常望着院墙外发呆,仿佛所有的鲜活生气,都被挡在了这院外。或者那哼唱的曲子,是她想家了。“她大约是很想走的,”萧径寒低声道,“是我困住了她。”裴青玉看着他,轻声道:“可这不是你能选的。”这世上,又有谁能选择自己的出生?萧径寒没再说话,房内一时没了声响。裴青玉知道,此时说再多也是无用的,便只是安静地陪着他。没多久,困意涌了上来,他也沉沉睡过去了。裴青玉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他茫然睁开眼,见萧径寒已经醒了,正听着外边的动静。“怎么了?”裴青玉问道。萧径寒脸色凝重道:“他们找过来了。”裴青玉一惊,听见外边有人吵道:“都搜仔细点!”其间还混着孙大夫和方小筑的声音,“别踩着我的药啊”“都说没坏人了,你们怎么这样?把草药踩坏了怎么办?”“啊啊啊踩到了,赔钱!”可好像没人理他,又有人喊道:“进屋里找找!”裴青玉一慌,翻身就压住萧径寒,一手扯落他的发带,又抓过被子把两人都蒙了起来。萧径寒:“”于是,推门而入的护卫,就见屋里被子鼓成一团,被窝里的人似乎在干什么气喘吁吁的事。几个护卫一懵,“干、干什么?快出来!”裴青玉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脸色微红道:“几位官爷,不知有何事?”这几人没见过裴青玉,只认得萧径寒,便又问道:“下边那是谁?也出来!”裴青玉忙道:“是是家妻,他没穿衣衫,不方便。”然后,他就感觉身下的人像是憋笑憋得抖了一下。护卫只看到被子外凌乱的发,啧啧道:“大白天的,你们倒是好兴致。”这猴急的,就不能等晚上?可他见裴青玉还穿着里衣,疑惑道:“那你怎么还穿着衣衫?”裴青玉:“还没来得及脱。”他方才为了更像些,已经在被子里把外衣都脱了,可没想到,这护卫竟还管那么多,是不是闲得慌?那护卫不满道:“你媳妇都脱了,你怎么能不脱?是不是不行啊?”裴青玉一时有些尴尬,“我”护卫烦道:“你也赶紧脱了。”裴青玉都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怎么还管人家脱不脱衣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