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也觉得我偏心？”吴虞心事重重地问道。
依慧点头：“多亏方解师兄赠我的丹药，明日大约就好了。”
孟峥人那么好，他若是要害我，又怎么会给我熬药治嗓子，还给我治腿？”
玄序只觉得胸口一震，积累许久的委屈一下子随着眼泪冲了出来，抱着吴虞痛哭起来。
玄序皱着眉头：“如果孟峥和吴虞都没什么空闲，我更该留在这里不是吗？做饭，拾柴，洒扫这些我都会，这些事情总要有人做的。”
依慧立刻冷下脸问道：“师兄怎样了？”
修鹀正在翻找自己的旧衣裳。
吴虞立刻应下，把玄序拥在怀里：“现在总能安心留下了吧？”
玄序看了一眼依慧，又看了一眼眼神一直在依慧身上的修鹀，最后看着吴虞，小声说道：“你们不赶我走我就不走。”
玄序垂下眼睛。
修鹀看向玄序的眼神里有一丝怜悯，不再搭话，直到把玄序带回依慧面前时才说道：“姐姐说得对。”
玄序冷哼一声。
吴虞叹气：“是啊，人心总是偏的。小峥……说我偏心。”
玄序低着头小
他也没问玄序的喜好，觉着差不多的就拿出来放进箱子里。
直到修鹀拿着一套宽松些的暖黄色中衣走过来：“先换上，你穿在里头那套有些太小了，穿着紧身的衣裳睡觉会做噩梦。”
修鹀看见他耳朵泛红心下了然：“你叫我什么？”
玄序立刻挂着新涌出的眼泪对修鹀行礼：“师兄。”
吴虞走到依慧身后，把一朵歪斜的绒花扶正：“看你的意思是想带玄序走？”
依慧大约清楚吴虞是什么意思，起身推了玄序一把，轻声说道：“喊师傅。”
“是哦。您是在悫君和姐姐两头找到了平衡，悫君来一趟您就去找姐姐一趟，可师兄除了忍着哪敢管您哦。”依慧漫不经心地说道。
依慧恬淡的笑容僵了一下，立刻柔声说道：“玄序，你还小，咱们宗门还不至于让你操持杂事。”
他没给依慧质疑的机会：“不准。”他看着玄序：“我再问你一次，如果你先前的宗门来赎你，你要跟他们走吗？”
“你那么信任他，他确实该愧疚。”吴虞从窗外飞身进来：“慧慧，还好吗？”
玄序坐在凳子上等着。
依慧面不改色：“是的。总归是咱们师门亏欠玄序，我和修鹀轮流带着您也放心些。”
吴虞叹了口气，像是脱力一般瘫回床上：“不怎样。仪正也没打算杀他，做给我看罢了。”
依慧已经换了一套淡鹅黄的襦裙，正在往束好的发髻上簪绒花：“你明白就好。”她将那朵淡绿色的绒花别好后才向玄序伸手：“玄序，你愿意先去我那里住几日吗？师兄和师傅这几日恐怕都没什么空闲。”
吴虞没什么反应，依慧叹了口气，又推了一把愣神的玄序，声音大了些：“愣什么，快喊师傅。”
修鹀皱眉：“怎么了？”
吴虞理好依慧的发饰后转身给玄序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衫：“不准。”
修鹀规规矩矩地行礼后才说道：“师傅，悫君已经离开了。”
“是哦。”依慧起身走到吴虞床边把被子盖在吴虞身上：“师傅，一个窝里孵出来雏鸟都有最瘦的。您也无需顾虑太多，总归现在最瘦的那个是玄序。”
修鹀牵着玄序离开。
玄序抽泣着看向吴虞，吴虞点头：“去吧。”
玄序也分毫不让，正色道：“可若我什么都不做，一定会寝食难安。这世上哪有吃白饭的道理，吴虞待我已经够宽容了，甚至要免去我的诊费，若我什么都不做又哪来的脸呆在这里。”
玄序这才回过神来，怯生生地试探道：“师……傅。”
依慧等到吴虞的脸上出现求救的表情后才伸手扒拉玄序：“该我了。来，喊师姐。”在玄序看着她问好后依慧立刻用手帕抹干净玄序的脸：“好，去喊师兄。”
玄序有些无趣地晃着双腿。
她放下床幔：“您先歇息吧，您要是垮了，咱们这个家才是完了。”
玄序皱眉：“为什么又扯到孟峥！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是孟峥的错？是不是仪正和你们说什么了？明明孟峥是你们的师兄，你们却不信任他，他该有多难受！”
修鹀点头，看到依慧示意他把玄序带走后立刻说道：“和我去挑些衣服吧，给你拿大一些的，穿上舒服些。新衣裳过几天再给你做。”
依慧冷笑：“人心都是偏的。您若是不偏心，师兄现在应当被逐出师门了。”
修鹀负手而立，正色道：“我没意见，我听姐姐的。”
吴虞沉默片刻后问道：“慧慧，我偏心吗？”
依慧终于收起笑：“就当是孟峥和悫君欠你的。”
玄序应了声好，接过衣裳后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修鹀。
吴虞看向修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