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继续说道:“您快去吧,砭石都急了。”
似乎是为了应正他的话,一颗巨大的黑色蛇头垂入院子里,在吴虞身后吐着鲜红的信子。
吴虞又盯了孟峥一会儿,似乎想看出什么端倪,于是俯身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辛苦你了。”
孟峥笑送吴虞登上蛇头,等吴虞被那条纯黑的大蛇载着离开后眼中的笑意立刻被愤恨替代,他猛地将手边的酒具全部扫到墙上,而后闭上双眼,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等他听见小玉在舔舐地上的酒液时他已经看不见了,但他的嘴角却慢慢上扬。
依慧这封求助信比他要求的来得迟了些,但还好,吴虞还没有对玄序投入更深的感情。
他这几天一想到玄序在不断抢占他和吴虞少有的独处时间就感到愤怒异常,有时连小玉都要忍受他的迁怒。
孟峥摸索着走到床边躺下,片刻后小玉也跟了过来,用潮湿冰冷的鼻子蹭着他的手臂。
孟峥抽出手抚摸小玉的头,片刻后却释然地笑出声:“小玉,如果我是那个小畜生,今晚恐怕是睡不好了。”
小玉发出一连串赞同的呼噜声。
孟峥久违地睡到中午才不急不慢地起床,认真整理好仪容后才对等在一边的小玉说道:“走吧,给那小子送断头饭。”
这是他能创造出最好的机会,每多一个人就多一份风险,更何况他并不能让另外三个完全服从。
依慧是聪明的,多少知道拉着修鹀避险,但就是因为她聪明风险才更大。如果涉及到动吴虞领回来的人,恐怕依慧会选择以身犯险救下玄序,用来在吴虞面前讨更大的保障。
至于弦玉,那个酒蒙子的脸上从不隐藏对他的讥讽,甚至偶尔他在吴虞面前以退为进时弦玉会故意对他的大度啧啧称赞。
但弦玉是吴虞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烈士遗孤,孟峥很清楚自己威胁不了弦玉。
孟峥带着从山里采摘的鲜菇走进厨房,趴在饭桌旁的玄序立刻抬起头:“孟峥。”
孟峥把篮子放在台子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饿坏了吧?我摘菌子的时候进深山,没注意日头,太阳晃眼才发现迟了。”他刚准备继续说下去,玄序就从桌旁走到他面前。
玄序揭开锅盖,语气里不知为什么有些狡辩的意味:“我看你泡了米和豆子就擅自煮粥了,我早上看见吴虞不在,他每次早上不在都至少到晚上才回来,所以我就只煮了两个人的……你别怪我。”
孟峥轻笑一声,言不由衷地夸赞道:“真懂事。”
玄序脸上的心虚立刻消失,孟峥只觉得他眼里的笑单纯地刺眼,连带着整个人都显得愚蠢,但孟峥还是保持着温和的笑:“那我再炒个菌子,你多吃点,等下午我们再去摘些。”
玄序立刻应声,抢过篮子去洗菌子:“好,我觉得我的腿已经好了,我想我今天可以爬久一点。”
孟峥摸了摸他的头:“好啊,那今天就带你去你没去过的地方。”
不知是因为跛足被治好还是不能禁锢灵力的肉体在继续发育,孟峥敏锐地察觉到玄序似乎比先前长高了些。虽然不明显,但衣袖和裤脚都略有些短了。
孟峥再次确信他选择尽快下手是好事。
无论是在吴虞面前邀宠还是对王的无礼都是孟峥所不能容忍的行为,而偏偏玄序不知为何甚至让孟峥觉得有些理直气壮。
吃完饭后玄序如常抢着洗碗,但孟峥这次没有阻拦他,只是随口一般问道:“玄序,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或者有什么想要的?”
玄序听了这话沉默了许久,但孟峥看见他眼神里透着认真,知道他在认真想答案也就没做打扰。
总归留给玄序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孟峥还是等得起的。
玄序放好碗筷才认真回答道:“要说想做的事情,等丹田修好了我想尽快去游猎,尽早把钱上。想要的,我现在最想要的是剑,我先前的剑在锦叶衣那,可能是我灵力不足,叫不回它。”
孟峥只是笑笑,指着远处那座泛着紫色雾气的山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去那里看看,今天我们去爬那座山吧。”
玄序的眼中又盈满了笑:“好。”
片刻后孟峥驾驭小玉将玄序带到山脚,对小玉笑道:“你就在这等着,守着山口。”
小玉伸了个懒腰后干脆躺了下去,只是盯着还在雀跃的玄序发出一阵咕噜声。
孟峥也笑着看向玄序:“那我们上山吧?”
玄序像他想象的一样,毫无戒心地点头说好。
孟峥第一次真情实感地勾起嘴角,摸了摸玄序的脑袋,感慨道:“一想到没怎么见过你这样懂事的,竟然有些舍不得了。”
可惜了,就算他能容忍多一个抢夺吴虞的人,他也容不下一个频频冒犯王的潜在威胁。
依慧看着自己结霜的袖子轻轻叹了口气。她有些心疼。
这套衣服是修鹀去年送她的生辰贺礼。修鹀悄悄花重金找了九个绣娘赶工六个月,而后又亲自剪裁缝纫,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