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角导演递来的资料里,荆折被那张黑色微卷绒发下的漂亮脸蛋一眼吸引,接受了试镜会的邀请。
晁照,23岁,平面模特,新人短剧演员,现在正裹着薄薄的毛毯,在房间正中央的道具床垫上,试镜桃色家荆折第一部将被改编成短剧的《漂亮哑巴》中的哑巴模特,那个和画家相爱又相互猜疑,不得善终的哑巴主角。
接受这次拍摄委托的团队也是新人团队,但出乎意料地负责。不大的房间里模拟出了真实片场的配置,暖色打光灯除了照亮晁照裸露的上半身,还散播出持续的热意,蒸出晁照额边一层薄汗,黏住几缕蜷曲的黑发。
画家主角的人选早就定下,哑巴的演员却迟迟未定。“总觉得差点意思。”在面试过三轮小演员后,选角导演这么说。不是费用太高,就是档期不合适,所以安排了今天的这一轮试镜会,还邀请原作者荆折把关。
今天安排试镜片段是,在作画过程中画家起了生理反应,又不愿意承认对哑巴的好感,慌不择路躲进洗手间,而哑巴独自留在室内用画笔自慰的剧情,至画家从洗手间内出来撞上这一幕结束。
晁照眼睛里隔着蒸不干的水汽,先是皱着眉头定定望住门的方向,紧绷的眼角慢慢垂下,嘴角却向上咧。
片刻后,他轻叹出一口气,弯下身子捡起画家落下在床边的画笔。漂亮又流畅的一条细细脊柱在选角组的视角里徐徐躬下,蓬松又柔软的黑发随着把画笔攒在胸口握成拳的手抬起。
他的另一只手放开了被捏得皱巴巴的被单,往毛毯里探。肩膀往前微扣,头脸却上扬着,眼睛快速眨动,视线直直盯住选角组身后的吊顶。
试戏禁止假戏真做,毛毯正是用来给演员发挥空间的。晁照是今天最后一个试镜的候选人,道具床单已经有点发皱,毛毯也不像初时那么柔软,甚至被前人逆着毛流捋得有些狼狈,但还是顺利勾勒出隐藏其下敞开呈字的双腿,中间被刚伸进去的手顶出一个小突起。
毛毯下的细微动作带着晁照整个消薄的上身小幅度地耸动着。他几次大幅度地摇头,不知道是想甩开被汗水黏住的头发,还是想甩掉被情欲搅得泥泞的意识,但看起来都没有成功,倒是带着ru尖的银环晃动,吊坠在环道上左右滑动,细微声响被淹没在大口的喘息中。
身体的起伏越来越大,收紧的腹部顶得毛毯边缘下滑。在几次剧烈的喘息后,他终于表演到释放,双手往前撑在床上,画笔被手掌在毛毯上压出深深的痕迹。
开门声响起,晁照抬起尚未清明的眼神望向门的方向。
“咔——辛苦了。”
场记板适时打响,工作人员上前确认录制的影片,又有人给晁照递上外套,拧开了一瓶矿泉水在旁边等住。
晁照接过外套,但没有立刻穿上,而是放在一边,先接过水大口喝了起来。
喝得太急,他呛了一小口,低头猛咳几声后发现荆折的灼灼目光。
“荆老师您怎么看……?荆老师?”
让荆折从黏腻的对视中回过神来的,是耳边选角导演的呼叫。
一张速记着今天三位试镜演员表现的潦草稿纸递到荆折面前。荆折看了看自己那张被压住的同样格式表格,只是在晁照名字后“会手语”那一栏画了线,只字未写。
碍着晁照还未退场,选角导演的手指在递过来的纸上对着晁照的名字戳戳戳,赞许的眼神频频。
晁照把剩下的水一饮而尽,谢过了工作人员,披上外套后走到墙角把包提起,朝选角组点头示意后,头也没回地快步走出房间。
荆折把视线收回桌前,提起笔,在选角导演那张稿纸上,满载评语的晁照那一栏后,轻轻地画了个勾。
“果然!我之前看他资料的时候就觉得,他长相很合适,刚才一看,情绪很生动,细节再培养一下就差不多了。而且他还会手语,前面的剧情省得培训了,挺好……那就先定他?确认了合同我再跟您同步进度。”
荆折点头答过,拒绝了导演组共进晚餐的邀请,客套几句后独自走向了电梯间。
将要关上的电梯门重新打开,两个抱着器材的工作人员正在交谈,看到电梯门外的荆折,向里让出半步,客气地问候:“荆老师。”
荆折轻声道谢后踏入电梯,打量了一圈,谨慎地避开了滴着空调水的角落,重新按下关门键。
“哎我跟你说,刚刚最后那个演员,我让他给我填个表再走,他说他赶时间陪酒,撂下表就走了,你说离谱不……”
身后的窸窣话语吸引了荆折的注意力,荆折正竖起耳朵想听个具体,另一位倾听者还没来得及回话,关成一条缝的电梯门再一次打开,八卦的主人公出现在门外。
倾诉者有点心虚地扯了扯倾听者的衣袖,两人一下子噤了声。
荆折也有点心虚,不自然地一咳,把停在微信界面,正在问选角导演要晁照试镜视频的手机往身后一藏,按熄了屏幕。
踏入电梯的晁照好像没察觉到突然安静的诡异气氛,大方地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