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满不在乎的高傲,坦诚得直教看他的人无所遁形。
他靠着门,“想知道我在来这里之前做了点儿什么吗,欧文警官。我抢劫了百货大楼,然后绑架了一个心理医生。”
“我在百货大楼里抢劫了一件外套,因为售货员说‘我的小帅哥,如果你穿这个外套,一定可以向你的男朋友表白成功,你太帅了’。” 然后他把攒了半年的钱留在了百货大楼。
“然后我路过了一个心理诊所。我冲进去,绑架了一位医生,告诉他:‘作为一个Alpha,我应该喜欢Omega;作为一个男人,我应该喜欢女人。可我既不喜欢Omega也不喜欢女人。我身边的某些男性觉得我是变态。请你解释一下我是不是变态,如果答案不满意,我就会骂你。’幸运的是,那个医生告诉我我很正常,所以我没有骂人。”
医生告诉巴奈特,每个人都有“成为”和“拥有”两种基本欲望。如果一个生理上的男人渴望成为“男人”,拥有“女人”,那么他就是一个男异性恋者;如果他想成为“女人”,拥有“男人”,那他就是跨性别异性恋者。巴奈特只不过是想成为男人,拥有男人,他是一个男同性恋者,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如果其他异性恋的男性歧视巴奈特,那可能是因为他们存在性别偏见,对女性、对Omega的偏见。一个异性恋的男性,会渴望成为男人、拥有女人,对他来说“男人”是主体,“女人”是客体。某些极端的男性,会因为自己有Yin|jing、可以插入,就认为自己是性的主导者,而女人只是他们确认自己身份的劣等原生性别,Omega也不过是他们确认自己身份的劣等二次性别。
可巴奈特渴望成为男性、拥有男性,对他来说,“男人”既是成为的主体,也是被得到的客体。被同性当作客体,会让某些男性认为他们不再拥有所谓的插入优势,并且他们可以被插入了——这意味着他们有了被视为劣等性别的风险,他们会失去性的主导地位,这继而会引发性别阶层的混淆。他们并不赞同性别平等,而同性恋会打破他们所谓的由高级性别——男性,组成的高等同性社会。
很多直男可以接受同性恋,即使不接受也不会加以诋毁。但是这种抱有性别偏见的男性根本不会接受男同性恋和存在被插入可能的男性Omega——即使这个Omega是直男,并且会他们会对男同性恋和男性Omega进行污名化、想尽方法把他们踢出“男人”之列。他们惧怕的不是同性恋,而是承认自己的性别不是优等性别的事实。巴奈特只是想确认自己的男性身份,他所害怕的“不合群”是性别认同层面的,性别是每个人自出生起就不可回避的必答题,这是一种深刻的痛苦。巴奈特当然是男性,他也当然没有罪,爱同性之罪是被其他人鼓噪起来的外来的、莫须有之罪。
巴奈特坐在诊室外面的时候非常紧张,他像是怀揣着一颗进入倒数最后几秒的定时炸|弹,正在刑场外等待着被宣判死亡。大多数咨询者有人陪伴,巴奈特插着兜,独自坐在诊室外的椅子上,用尽了力气才没有逃跑。就像某本书里说的,我们既然都是凡人,一着了情魔是免不得要大发其痴劲的。巴奈特做傻事做得心甘情愿。
但是不久之后,巴奈特就非常满意自己的这个做法了,他像是得到了赦免,用如释重负这个词来形容他的心情再合适不过。他向心理医生付了钱,用自己最后的钱买了一枝送给欧文的玫瑰花——巴奈特一向看不起玫瑰花,觉得这是一种俗气的植物。然而如果要送给欧文的话,这种花儿似乎连刺都可爱起来了。
“现在我来自首了。”巴奈特说。打完架的那个晚上,他本来只想把钥匙放到欧文门口的地毯下面。然而在去欧文家的路上,巴奈特突然反应过来,在这段感情中,挑逗欧文的是他,想要抛弃欧文的也是他。欧文完全可以和巴奈特上床,然后以此威胁巴奈特和自己保持关系,但欧文没有,他也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欧文把主动权全权交到了巴奈特的手里,他甘愿做被罗马人围困了的迦太基。
巴奈特不想做一个始乱终弃的人渣,虽然欧文不会震惊地唱,但是他的行为会让欧文伤心地想起来。
更重要的是,他绝不愿意放开欧文。为什么必须是欧文主动呢?巴奈特认为自己是一个帅气而勇敢的Alpha,为什么不告诉欧文自己有多爱他呢?他爱欧文,丝毫不逊于欧文爱他。
巴奈特深深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眼,“呃……”他开了口,鼓起勇气说,“最近我度过了……并不算美好的一个星期,甚至可以说是糟透了的一个星期。但是一想到我要在这周的某个晚上告诉欧文警官我爱他,我就又觉得这是个美好的一周了。”
欧文被巴奈特的话冲昏了头脑,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平时躲躲闪闪的小混蛋突然在今天晚上说了什么。他舔着自己的牙齿,想说点儿什么,却发现巴奈特说得如此Jing彩。巴奈特甚至没有害羞,他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坚强的Alpha。
巴奈特从欧文的漂亮嘴唇望到他深色的眼睛,纠缠着他的目光,直白地说:“欧文,我爱你。”他从没有如此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