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三的呼吸很快就变得低沉缓慢,看上去累极了。闵楼企图从他身下挪出来,挣扎半天无果,倒是借着月光隐约看见原三紧皱着眉头。
闵楼看了一会儿,费劲巴拉地把右手从身体与沙发间的缝隙里抽出来,戳了戳呈川字型聚集的眉心肌肤,心里怪难受的。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难受,想了想,觉得大概是被压的。这么大一坨沉甸甸的人压在胸膛上,搁你你也难受。
但闵楼今天格外耐心,没有推开原三。他兀自难受了一会儿,又觉得被压着很暖和,很快,便跟着睡着了。
凌晨时分,海上的星星异常的亮。气温降至最低点,风倒是温柔了很多。原三在睡梦中觉得身后冷得厉害,胸前却很温暖,像搂着个大暖炉。源源不断的热度如温泉水,浸润胸膛,包裹机械跳动的心脏,接着无声地化开,抚慰四肢百骸。
残余的理智还提醒他应该醒来片刻,换个地方睡觉。但身体却丝毫不愿动弹,紧合的双臂不能松开一秒。
然而,他不动,身下的大暖炉开始动了。
原三半睡半醒间感觉大暖炉很不消停地扭来扭去,接着开始努力地伸胳膊伸腿儿。原三低沉地说了两个字“别闹”,接着,那大暖炉挣出一条腿,很不满意地把身上的人掀开,嘟嘟囔囔地转过身,撅着屁股继续睡了。
原三在被拱翻的瞬间清醒了,右手猛地撑住茶几,抵消下落的趋势。闵楼睡得无知无觉,大概是失去“被子”感受到了凉意,紧紧朝沙发夹缝缩过去,把口水蹭在靠垫上。
原三一动不动地注视他的侧脸。果不其然,半分钟后,闵楼迷迷糊糊地冻醒了。他又翻过身,艰难地把眼皮撑开一条缝,主动寻找热源。
“原、原莫鲸”闵楼含混不清地叫,很不满地伸手,把人往自己身上拉,“过来睡”
原三迟疑了几秒,慢慢靠了过去,与闵楼依偎着睡下。
他现在非常清醒。原三搂着闵楼,回忆睡前的拥抱,审视此刻的姿势。
这的确很舒服。
这大概是他从小到大,无关性欲的情况下,和别人亲密接触最多的一个夜晚。不压抑自身感受的,自由放松的亲密接触。
原仲曾经告诫他,喜欢什么,只要能拥有就好。做一个强大的人,施与者,控制者,庇护者。
原三知道,原仲的说法是错的。大火里不曾挣扎的母亲,年迈后疯疯癫癫的父亲,都是错误的佐证。
但他不知道正确的做法,或许知道,但没有机会做。旁人不敢,他不愿意。
只有傻乎乎的闵楼,像天真的幼兽。丝毫不知道危险,要过来给他摸肚皮。还吃了豹子胆,要摸他的肚皮。
原仲死于三天前,佣人刚在卧室床上看见他时,甚至以为他只是在睡觉,走近后却发现原仲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尸检报告在四十个小时后送到了原三手里。死亡原因是肌rou注射过量毒品。针孔在斜方肌,他杀。
这是非常奇怪的一件事。神志不清的原仲只是个毫无用处的老头,死了没什么用处,活着也碍不着谁。要说是有宿仇的人下手,一针结果苟延残喘的生命,实在称不上像样的报复。
杀人者还没有抓到,毒理检测先一步出了结果。昨夜,原三拿着报告单,脑海中浮现起那日在尹东东家收走的玻璃瓶,瓶底小小的花体字母。
一种非常诡异的预感袭上心头,原三眉头紧皱,吩咐戴茹梦先安排人手控制沈老。
他倒是没料到,戴小姐主观能动性极强,临走前还把闵楼招了来。也不知她怎么和闵楼说的,搞得这家伙一副贴心贴肺的模样。
只可惜这副听话模样过不了夜。第二天清晨,原三要他起床时,闵楼立刻故态复萌。
“起来。”原三洗完澡,发现闵楼还在沙发上躺着,半截腿耷拉在地上,从毯子底下伸出光着的脚丫,“快九点了。”
“唔唔嗯嗯唔唔!”闵楼发出一连串没有实际意义的哼唧,卷了卷毯子,把脸转向另一侧。
原三后悔给他扔了床毯子,就该让他冷着,迟早冻得挪窝。然而现在露台门也关了,毯子也裹上了,闵楼就那么七扭八歪地拧在沙发上,脖子都睡落枕了也不肯睁一睁眼。
原三:“要睡去客房睡。”
闵楼:“唔唔嗯嗯唔唔!”
原三:“现在去。”
闵楼:“唔唔嗯嗯唔唔!”
原三:“闵”
如此反复,原三刚说一个字,闵楼就开始抢答,更大声地“唔唔嗯嗯唔唔”,示意不要吵他睡觉,他是不会妥协的。
然后,世界当真如他所愿地安静了。闵楼心满意足地砸砸嘴,扯了扯毯子一角。毯子也如他所愿地裹上来,并不断有上滑趋势。
闵楼:“?”
腰下一凉,眼前一黑。闵楼被毛茸茸的毯子蒙住了头。紧接着,裤子没了。
光溜溜的屁股蛋上被拍了一巴掌,黏黏腻腻的东西滑进tun缝。
“唔唔嗯嗯唔唔!”闵楼瞬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