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知道莫奈并没有傲慢的意思。
就见莫奈还是懒洋洋的表情，即便是被祁浩渊像训小孩子一样训话，依然面不改色，侧目看着祁浩渊。
顾喜阮跟不熟的人共处一室容易拘谨，他望向窗外，假装看风景。
莫奈这人，要么不说话，一开口准让身边人惊到。也算是项本事。
只是这时，祁冉突然道了句，“以后不准叫我炮友。”
顾喜阮精神了一下，眨眨眼，双手攥着枕头一角，好半天才不确定地问道，“那叫什么？”
顾喜阮还沉浸在思绪中，觉得新奇有趣，除此之外，他还存着小小的私心——
顾喜阮还想为自己辩解，不想刚开口，就被突然低下头的继子封住了嘴。
听这话，好像是除了“炮友”就不知道叫什么似的。
祁浩渊见莫奈只顾玩消消乐，也不理人，怎么看怎么心烦，觉得他这样太失礼。
顾喜阮不说话，只眨着眼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夜里似乎都有光。
柔软的大床晃动几下，顾喜阮再回神时，已经面对继子的方向了。
“睡睡睡！是刚起床没睡醒还是体虚？”祁浩渊恨铁不成钢，伸手抓住莫奈卫衣的后领将人提坐起来，发飙了，“一天到晚不是玩手机就是睡觉，还会干什么？”
室内气氛莫名尴尬。
就连祁冉都抬头看向了对面。
有从窗帘的缝隙间泄漏进来的白色月光在床沿上挂了一条细线。顾喜阮渐渐放松了身体，听着耳后均匀的呼吸声，压下闹哄哄的心绪，也准备入睡。
闻言，莫奈轻飘飘地瞥他一眼，道：“哦。”
别人家的金丝雀都左右逢源，遇见谁都能交际得开，作为金主也有面子。莫奈倒好，遇见谁都像是谁欠他似的，冷着脸显得很高傲。
想到这，祁浩渊就用腿碰碰旁边莫奈的腿，蹙眉道：“别玩了，手机整天不离手，也不看看场合。”
早上用过早餐，唐家主人安排了私家游艇将客人们送出海岛。祁浩渊正好跟祁冉在海港遇上，准备共乘一座游艇离开。
顾喜阮敛眸思索片刻，接着试探性地唤道：“儿子？”
祁冉给小妈最后一次机会，拍了下他弹手的肉臀，道：“你再叫一遍？”
祁冉：“…………”
“…………”祁冉睁开眼，黑暗中看不清眼底情绪，只隐隐能见精光闪过。
室内一时只剩下湿吻的水声还有交融在一起的喘息。过了一会儿，祁冉一边吻着小妈，一边不动声色地拉高被子，将自己和小妈都罩在了被子里。
***
“没……嗯……”
没听到身后有声音反驳，顾喜阮放下心来，嘴角没忍住勾起浅浅的笑意，一手搭上了继子横亘在他锁骨前的手腕，回味似的又唤了一声，“儿子……”
实际上今天多云，铅灰的云朵压得特别低，几乎与灰蓝的海平面融到一块去。
“…………”
祁冉磨了磨牙，沉着声道：“还敢问我怎么了？”
顾喜阮被祁浩渊骤然拔高的音量吓到，侧头看向对面。
莫奈似乎还不嫌事大，又淡淡
顾喜阮是个老实人，依言叫道：“儿子。”
这么想着，顾喜阮抿唇忍住笑，煞有其事地拍拍祁冉的手腕，清润的嗓音难得明快起来道：“你可以叫我爸爸，我不介意。”
莫奈坐下后就一直玩手机，低着头一副谁都不搭理的样子。
祁浩渊刚感到一丝满意，接着却见莫奈歪向一旁，脑袋侧枕在一旁的沙发扶手上，闭上眼，一副准备睡觉的样子。
祁冉搂着小妈，渐渐收紧双臂。如同一头伺机待发缓缓缠紧猎物的巨蟒，不至于让猎物发现变化，可一旦发现就来不及了。
心里一阵烦闷，祁冉道：“随便。”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反正不准叫那个。”
他退出消消乐界面，真的把手机收了，随手塞进卫衣口袋里。
要治一治这个坏家伙，谁让祁冉平时没大没小，总是欺负他。
这还不如玩手机！
“你……怎么了？”感到对面转急的气息，顾喜阮终于意识到了危险，于是态度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叫一声“儿子”仿佛就能压祁冉一头似的。
果不其然，祁冉就见他素来爱讲道理的叔叔被呛得硬是没憋出半个字，气得脸都红了。
两人维持别扭的姿势对视良久，忽然听莫奈清晰道：“我还会伺候男人。”
祁浩渊和莫奈，祁冉和顾喜阮，四个人进入船舱内，在圆形沙发椅上落座，等待出发。
谁知下一秒，整个人就被翻转过身。
“顾喜阮。”祁冉眯了眯眼，咬牙道，“我发现你今晚皮得很。”
柔软的大床上，黑夜描绘出松软鹅绒被的轮廓，高高低低，如海浪般寻着节奏不断起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