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言睡着了,她躺在娜依的床上,靠近墙的那一边,睡得很熟,只听见非常轻微的呼x1声。由於房间里用的是数字时钟,所以整个屋子里安静地也就只能听见这缓慢而轻柔的声音。
娜依躺在她旁边,她们俩把这小小的单人床占满了,再腾不出一点点空位。
皎洁的月光从窗户外面照shej1n来,星言躲在y影中,但是手臂和一部分发丝却暴露在光芒下,被蒙上一层冰冷的白se。与之相对的,星言的t温却很高,从被子另一侧传来的温度蕴含着一gu力量,使整张床b以往更热。
也许是自己的t温不正常。
这样的想法在娜依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觉得自己的t温的确b往常高一点,是由内而外的发热,而不是被外界的温度所影响。
毫无疑问星言就是导致温度变高的原因,不管是因为被子里多了一个人,还是娜依心中波动的情感,星言都是使得这小块区域里温度上升的罪魁祸首。但她却一点自觉也没有,在二十分钟之前就自顾自地睡着了,而娜依则一直睁眼到现在,脑袋里的睡意也无法抵抗身边多出一个人来的影响。
娜依看着星言的睡颜,觉得眼前的场景多麽地不真实。这种不真实并不是来源於眼前看到的东西,而是今天所知的信息,让娜依觉得星言和过去自己认为的不一样,知道了以前从没知道的东西,让人觉得她彷佛不是她了。
父亲的去世、战斗的理由,还有在同一个基地里生活却几乎不能相间的母亲,如此复杂的生活难以和过去所知的天真善良到几乎不可能存在的时星言联系在一起。
所谓的悲伤和痛苦每一个人几乎都会经历,娜依也一样。曾经岩石兽有一次侵犯古恩人群落,很多人都在那次进攻中si去,其中就包括娜依的双亲。那时她还是一个小nv孩,对si亡没有任何概念的孩子,到後来她长大一点人们才告诉她父母身上发生了什麽事,也终於知道一直抚养自己长大的人并不是亲生父母。於是她很难过,这份难过来的太迟了些,以至於并没有像其他更年长一些,在失去亲人的时候就明白si亡意味着什麽的那些孩子一样难过,而是近乎於麻木的悲伤。
娜依会时不时地幻想亲生父母的样子,他们会用怎样的口吻和自己说话,会不会亲手给自己缝纫衣服,是会在家里自己做饭吃还是会出去和大家打成一片。因为没有回忆的限制,所以她可以天马行空的幻想。对於家人她真的一点也不记得,这也是她的悲伤b别人更浅的原因。
但是娜依见过真实的,深刻的悲伤,撕心裂肺那样的地刻骨铭心。
当娜依提出可以去偷取人类科技来让古恩人变强的时候有很多人都心动了,其中不乏亲人被岩石兽残害的人们。有些是父母,像拿非那样,有些是孩子、兄弟姐妹或是ai人,他们对岩石兽的憎恨达到很深的程度,所以就算根本不明白科技是怎麽一回事,他们也要勉强组成一个科研小队,加入娜依的幻想,从零开始接受从前一点也没接触过的东西。
他们的执念很深,撑着大家度过很多难关,得到一些真正能称之为科研成果的东西,这是娜依都觉得惊讶的。
虽然从前做过的所有努力都已经付诸东流,但娜依的确从他们身上看见复仇的渴望,那是燃烧在心里的熊熊烈火。
也是星言所不具备的东西。
她为什麽这麽平静?
娜依把弯曲着的手指放在星言脸颊上,她的皮肤是冰凉的。
果然温度升高的是我啊。
娜依无奈地承认。
星言身t里没有火,她不发怒,也没有复仇的渴望。她所说的继承父亲的意志,为了保卫塞伊诺斯的人而战,那些话是那麽地平静,就像在确定晚饭要吃什麽,好像其中并没有包含某一个人的si讯,而自己的家庭也没受到一点影响似的。
如果她也像自己一样在懂事之前就失去一切那麽也许b较好理解,但现在她并没有失去一切,却要装作已经失去的样子,然後摆出理所当然的态度生活战斗下去。
娜依发觉自己错了,星言不是自己从前认为的那个养在温柔乡里做白日梦的nv孩,但她的天真和善良,所谓「笨」的来源又是哪里呢?
娜依摊平手掌抚0着星言的脸颊,那麽柔软,那麽可ai,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触碰,非常非常温柔地,用尽所有地温柔去对待,这就是星言身上散发出来的魔力。
突然星言动了一下,她把挪了一下头的位置,把脸更深地埋进被子里,双脚也卷起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她把自己紧紧地抱着,像个缩在角落里自t1an伤口的人,也像那个泡在营养ye中蜷缩着的孩子。
娜依心里一惊,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想起那孩子来。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那孩子的确是她和星言的孩子,但是娜依从来都没从那孩子身上找到任何与两人相似的地方。只是此时此刻,星言的动作的确和它十分相像,让人不由得产生联想。
娜依赶快把那种想法从脑海中赶走。她发觉自己更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