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地挤出一个笑容来,陆逸故意视而不见,他再次看向那孩子,和蔼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不答,一对乌黑的眼珠直直盯着面前这两个对他品头论足的人,目光中充满了警备。
“说不定爹妈都没给取名儿。”魏锦见他不说话,嗤笑一声说道。
“我叫萧珩。”那小孩突然开口道,声音r声r气的。
“那两个字?”陆逸问出口后才觉得不妥,想他一个从小在大街上流浪的孤儿,怎么可能会认得字?
果然,那孩子先是瞪大了眼睛困惑地看着他,随即粉neng的小脸皱成一团,苦苦的思索着。
陆逸见状哈哈大笑,说道:“现在不知道没关系,等你进了内书堂,读了书,自然就会识字了。”
一句话,便将这事定了。
萧珩今年九岁,在同期同学中算小的,又长期流浪在外,饥一顿饱一顿,不光瘦弱个子也矮,上大课时他坐在后面先生基本就瞧不见他人了。
不过这情况没持续多久他就成了众人瞩目的人物。
萧珩在入学前不识字,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在读书上的天赋。内书堂的教书先生大学士陈山都惊叹,从未见过如此聪慧的孩童,过目不忘兼之才思敏捷,b之有史可载的那些神童可谓不遑多让。接着便连连叹息,可惜他却是个内侍。
大学士的赏识给他带来的却是同侪人的嫉妒。
小内侍们多是稚童年纪,虽刑过一刀让他们在痛苦中早早学会成熟,却到底有着孩童的善妒和顽劣。加之萧珩为人不合群,终日沉默寡言,对谁都冷淡之极,更是让他们看了就讨厌。
于是偶尔会有三三两两的人故意针对他,说起来都是些小事,b如经过时“不小心”撞他、推他或者拿脚绊他。这个时候一向少言少语的萧珩就会变成一头小狮子,他人虽瘦小,可在大街上和野狗抢食练就出来的狠劲儿却也不是一般孩子能b的,真打起来很少吃亏,一来二去其他人便再也不敢和他明面儿上冲突了。
内书堂每月一次例行月考。这天月考前夕,勤奋如萧珩者坐在位子上安安静静的看书,又有一些人成群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他们聊天时还经常有人往萧珩这边看一眼,之后便爆发出一阵笑声,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明天考试,帮个忙。”一个看起来颇为成熟的内侍突然坐过来,对萧珩说道。
萧珩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专注于手中的书本,他早就已经不满足课堂上的照本宣科,而是另找私书来看。
那内侍讨了个没趣,有些尴尬的0了0鼻子,压低声音说道:“有人要对你玩y的,你自己小心点。”
萧珩再次将注意力从书中移开,看了一阵面前的人,忽而不屑一顾地冷笑一声,却还是没说话。
“你行。”那人接连碰壁,终于失去了耐心,摇了摇头,走到后面坐了下来。
考试当天萧珩早早答完了试卷,正要起身交卷,身后一人抢先站了起来,动作过大还撞了一下萧珩的椅子,他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
突然,身后那人路过萧珩时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小瓶墨倒在了他的试卷上,书写整洁的卷子霎时间好大一块墨w,所作文章已然不可辨认。
“你……”萧珩怒不可遏,他一把抓住肇事者的衣领,挥拳就要打去。
“萧珩!你g什么呢?”监考官见状赶忙过来,见萧珩一张粉白的小脸涨得通红,握着的拳头仍然停在半空,又见他试卷上一大块w渍,皱皱眉道:“试卷w损,成绩作废。”
萧珩抓着那人的领口,冲考官嚷道:“是他g的!”
“我没有……”那小内侍吓得一哆嗦,缩了缩脖子,却仍没忘了狡辩。
“你们有谁看见怎么回事吗?”考官向周围考生投去问询的目光,其他人皆摇摇头,看着萧珩的目光中流露出明显的幸灾乐祸。
“明明就是他!”萧珩咬着牙叫道。
“闭嘴!考场之内禁止喧哗!”考官对萧珩厉声道。
“我……我看见就是李双喜往萧珩试卷上泼墨的……”
萧珩闻声看去,见是那天过来提醒他的内侍,心下不由得感激不已。
考官却不为所动,冷笑一声道:“你叫余德广是吧?你坐在前排,如何看到后排发生何事?到底是无视考场纪律东张西望还是故意说谎,你挑一个吧。”顿了一下,又道:“不要以为记在了老祖宗名下就抖起来了。”
余德广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答话,半晌才终于憋出一个理由:“我正要起来交卷,碰巧看到的……”
考官却不再理他,转向萧珩说道:“试卷w损,成绩自然是作废。在考场喧哗生事,罚你去孔圣人像前面跪三个时辰。”
萧珩咬着嘴唇,一脸倔犟不服,两只小拳头紧紧地握着,斗大的泪水噙在眼眶里。
考官见他这幅桀骜的样子心下更是有气,忙吩咐拿着戒尺的学长将萧珩拖到圣人像面前受罚。
萧珩咬着牙跪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