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势显然击中了什么东西,而后很快传来破碎之音。
她转身怒视他,道:“先前事项已清,如今你我之间尚有交易往来,何故挟持于我?”
边仲见她如此,朝她袭去。
反倒是黑衣侍卫问道:“姑娘?”
朝不远处的八角攒尖亭而去。
管双鹭抿抿唇,深吸口气。
“姊姊认为当如何?”边仲不答反问。
语气恭敬、知之甚少的黑衣侍卫。
“破题有时限,边郎君来得正当时,”侍从走了几步路后,开口恭维道,“若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谷雨利落解下双钩、别在腰间,将木匣捧给了边仲。
她一边暗自思忖,一边抬手掀帘,却在看到室内境况时,愣在原地。
管双鹭不由得僵直脊背,连连摆手道:“如此太失待客之道,我在此处陪边郎君便罢。”
边仲开口道:“都怪小生路上耽搁。”
怨妇模样、内功深厚的镖局东家。
后者翻了个白眼,问道:“早有谁到了?”
显然是管双鹭所为。
“姊姊有理。”边仲点头称是。
管双鹭心中暗道奇怪,若就这么放,匣内又是何物?
管双鹭道:“即皆得彩,何必顾及棋局形势,随他去便可。”
“小生并不擅此道,不过很乐意听姊姊赐教。”边仲道。
管双鹭啪的一下阖紧了门帘,止住边仲入内的脚步,回过身、与他脸对脸道:“你知道的,世事变幻莫测,一如棋局。”
错身之时,她瞥见谷雨背在身后的木质兵器匣,双刃双钩大喇喇挂在匣面。
“避远些!”他这话是说谷雨。
男人并没用全力,可即便如此,管双鹭还是被逼得连连后退,二人过帘入亭,眼看要撞上亭柱。
“可所谓金角银边草肚皮,天元起手,若非一窍不通,便是存心挑衅了。”边仲一边慢条斯理的补充,一边朝谷雨伸出左手,道,“无论何种可能,小生断不能容。”
“既得彩,何必顾及形势呢?”管双鹭看边仲面色发白,急急解释道,“不论何种模样,钟乳始终是钟乳。”
“便以谷雨为例,”管双鹭道,“若你二人对弈,无论输赢、事毕皆得彩,眼见他起手便落天元,你如何应对?”
边仲不声不响,曲指节、轻压管双鹭后腰两处大穴。
就在此时,有人自亭内走出,正是先前边仲身旁的黑衣侍卫。
可此时她的脸却被平滑削下,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看不清面庞。
管双鹭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几遍「君子能屈能伸」,大步流星走向亭中。
硕大的钟乳石立在一旁的地面,虽不精细、却一看便知被雕刻成女子模样。
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他掌心正贴上女子臀峰软肉。
侍从一一道来:“奉元的张师珩,南阳府的许慎,河中府的鲍阖,石洲的袁守真。”
“你…我…”管双鹭哆嗦几下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
手中弯刀拐进亭内、运力一挥。
边仲反应极快,木匣被他抵在柱身,又推腕翻掌、揽住管双鹭。
“车?”侍从诧异瞥向管双鹭。
“莫非…莫非……”边仲抬眼,深深看她,眼底切切悲痛,“姊姊这般急切离去,难道是要对小生始乱终弃?”
亭内陈设极简,只正中央一张石制圆桌,上面摆着方才侍从提过的饭菜。
“姊姊?”边仲见她神色,顿恐室内有异,忙上前去看。
“入秋山间风大,环亭已围好布幔,与郎君随行而来之人就候在其中。亭内也有酒菜,此处不会有人打扰,边郎君可稍作休憩,晚些时候自会有人引郎君去绣楼。”侍从快行几步、欲为二人卷帘。
管双鹭直听着一丝声音也无,才彻底掀开帘子给边仲看。
“姊姊误会。”边仲语气不稳、隐有委屈之意,别开眼睛道,“诚如刚才那位仁兄所言,山间风大,车姊姊何不亭内歇息,免去诸多侍弄劳苦?”
她这才转头急促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管双鹭后撤半步,目光凌厉、握紧手中弯刀。
管双鹭见他如此,松了口气。
黑衣侍卫与边仲迅速交换眼神,而后躬身、朗声道:“属下谷雨,拜见主母!”
直待侍从身形消失,边仲才放开管双鹭。
只听得「砰——」一声巨响。
管双鹭不过情急之言,见他追问,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侍从欲言又止,而后换了了然的神色:“有理。”
电光火石之间,她忆起与他多番交手,眼珠一转
“是借了车姊姊的运,她可是在下的福星。”边仲勾了勾管双鹭的指尖,笑得粲然。
侍从见状,转而低眉顺眼、问管双鹭道,“宅内仍有事务,车姑娘随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