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被更改多次,这么多年竟然都没被人找到,真实的地点只有他们自己家里人才知道。
她发觉自己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胸腔里浸满了泪,却忘了哭,只能大口喘息平息了心里空缺一块的痛。
奉怀阅下来时,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得体的笑容,不表现出任何一丝怪异,却做不到,奉怀阅关心她时,她只能扯谎说可能真的冻感冒了。
奉怀阅把她抱进怀里,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脖颈一侧,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在她耳边调笑道:“吉城比这里冷多了,到时候你要穿多少?裹成熊吗?”
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吉城是小城,圣诞节的氛围并不浓厚,比起这里,圣诞节这天奉怀阅更爱去伦敦度过,与他学生时代的好友为节日举杯,凌晨在无人营业的街道上望着湖面享受独自一人的时刻,或者去拜访大学时的教授,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
他每年都是这样度过圣诞节。
但此时此刻,吉城对他的吸引力显然更大。
下了飞机已经是晚上八点,谈鸶琢轻车熟路地带着他坐公交车,刷了两次自己的压箱底的公交卡,竟然还有余额。
她像往常一样和他开玩笑:“这次是我请你坐公交的哦!”
她带着他找到相连的两个空座位,他却不坐。谈鸶琢知道,他嫌这个座位被许多人坐过。
两人旅行的第一站是吉城一中,她出国前读初中的地方。
两人站在路牙石内侧,兴奋的女孩朝着树丛里探头探脑,偶尔扒开草丛看一看,嘴里嘟囔着:“不知道那个地方还在不在…”在看到学校围墙的铁栅栏破了一块时,她喜出望外,顺着破掉的窟窿钻了进去,又从里面探出头来看奉怀阅:“快进来,我以前迟到了就是从这里钻进去的!”
奉怀阅皱眉,嘴唇都抿紧了,一动不动,显然不愿意为了做这种事而低头。
她心里冷笑,面上娇嗔:“怎么啦?是不是我们这种生活配不上你这位大少爷了?”
他无奈,只好照做,纡尊降贵地低头从窟窿钻进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湿巾擦了擦衣服上刚刚不小心擦碰到铁栅栏的地方。
谈鸶琢的初中不大,两座教学楼前后排着,其余的只有一座图书馆和操场。
两人穿得厚实,吉城的风凛冽,把谈鸶琢的头发吹得到处乱飞,奉怀阅将她围巾重新系了,压住她的头发,捏捏她的脸,笑她刚刚像小疯子。
她拉着他的手在操场上绕着圈漫步,抬头看着星空,吉城工业化程度不高,人口也少,再往北就是连绵的山脉,往西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气候好,晚上的夜空也清晰明亮。
“我小时候就经常跟同学这样走,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有那么多话可说,一圈一圈地走,从来都不觉得无聊。”她问:“你呢,你上学的时候都在课下做什么?”
他回答:“打网球。”
她有些惊讶,“原来你还会打网球,我都没见过。”
他笑笑,“后来没时间了,很久不打了,像你的钢琴一样。”
两人一来一往地说着小时候的事。
她的童年明快活泼,仿佛从没有过雨天,而他的则像自由翱翔的鹰,飞翔是被推下悬崖换来的代价,因此高空成了他的竞技场。
他刻意避开某些话题。明明小时候从来不觉得在操场上走圈是无聊的事,这次谈鸶琢却很快没了兴致,拉着他的袖子。
“怀阅,我带你去我家老宅看看吧。”
她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眼神中捕捉些什么,可他的神情仍看不出一丝破绽,只是像一个普通的男朋友一样顺着她,答应她。
她家老宅离学校不算远,走过去大概只需要十几分钟,这段路上两人各怀心思,谈鸶琢在碰到有印象的东西时边告诉他,比如这栋房子以前着火了,幸好里面的老奶奶逃出来了,那个角落以前有个人卖早餐,其实不好吃,但是因为离她家近,所以她总买。
奉怀阅偶尔附和着,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讶异。
破败的小楼,角落堆放着垃圾的街道,甚至走着走着就会被突然出现的砖块绊一下,这是在他生活中从未出现过的东西。
又走了一段,一个布满灰尘的大门出现在二人眼前。
红漆的大门灰蒙蒙的,年久失修,在夜幕之下竟显得有些可怖,她径直上去开锁,将他引进这座两层的小楼。
房间里的一切都盖着白布,毫无生活的气息,连空气都灰蒙蒙的,扑面而来的灰尘让他忍不住捂着口鼻,谈鸶琢却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将沙发上的白布一掀,扔了句:“坐吧。”
自从进了这间房子,她的态度就转了一百八十度,他并没有说什么,他想或许是因为这里也勾起了她的什么回忆,就像小岛对于他。
他打量着面前的一切。
怪不得没有人找到过这里,这是连地图上都没有的地点,以一间废弃厂房改造成了居家小楼,又位置偏僻邪门,能找到才怪。
他没有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