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花递到她手里,仿佛只是送出什么不值钱的物件般不在意,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含着笑意,掀起眼皮上的深邃褶皱看向她,在她心里盯出波澜。
他说:“谈小姐,它配你很合适。”
就因为一束花,他被她放在心里三年。
慈善晚宴在三个小时后,奉怀阅为她备的裙子被放在丝绒盒里送上来,缎面质地,摸上去舒服顺滑,穿上身后水蓝色的裙摆长及脚踝,珍珠链条斜叉着环绕她的手臂,灯光下裙子反射出明晃晃的光亮,她坐在梳妆镜前,等着背后的人给她烫卷头发。
身旁过来个娇小的身影,拿着另一个丝绒盒要她挑样首饰。
盒盖一打开,各式各样的宝石的光芒折射得她眯起眼睛,她摇摇头,“不用,我自己有。”
她为自己戴上奉怀阅在小岛给她买的项链和耳饰。
这条裙子实际更适合一些浮夸的颈饰,比如大片钜状钻石拼接成的项链,但谈鸶琢不想那么显眼。
奉怀阅等在一楼客厅,背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杯咖啡,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转过头。
正步步走下楼梯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在阶梯上踏出轻巧的声音,双手在大腿处揪着水蓝色的裙子,以免裙摆扫到地上,烫好的卷发在后脑做了个花苞状的造型,脸颊两侧有两缕修饰,妆面精致,比她自己化的妆显然要浓一些,但有她这张脸在,并不显俗,反倒将她骨子里藏着的贵气与优雅凸显出来。
奉家候着的人都忍不住朝她盯着,倒吸口气。知道谈鸶琢漂亮,却没想到她的上限这么高。
奉怀阅仍是笔挺西装,纯黑色的西装配了条金白条纹的领带,整个人散发着深邃神秘的魅力,他极为绅士地走到楼梯角下,朝她伸出手,把她牢牢接住。
晚宴上人很多,谈鸶琢从未参加过这么盛大的晚宴,努力让自己挺直着背,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几个人凑在一块,举杯觥筹交错,彼此客气礼貌地谈论着近期哪位商界新贵回国,谁家独子联姻,最后话题一转,又隐晦地落回利益。
谈鸶琢站在奉怀阅的身侧,跟着他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大厅各处,与许多她在新闻上见到过的面孔熟稔交谈,她时不时地听两句,点头附和,该喝酒时就拿起一旁侍应盘中的高脚酒杯。
她不能喝酒,里面是奉怀阅特意备的清水。
奉怀阅带着她辗转到二层慈善拍卖厅外,敏锐地目光捕捉到一个略显苍老的背影,他眸子里闪过狭促的光。
“李先生。”
那位李先生应声回头,面上一笑,十分自然地过来与奉怀阅握手,“奉先生,久仰大名,没想到今晚您也来了。”
奉怀阅嘴角噙着礼貌的微笑,“来之前就听说李先生终于回国,不知道在海外这几年李先生生意如何。”
李威斯特苦笑着摇头,“还能如何,跟奉先生的家业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他看到奉怀阅身后一道蓝色身影,有些眼熟。
奉怀阅注意到他的眼神,伸手放在谈鸶琢腰侧,半搂着她到自己身侧。
“鸶琢,这是李威斯特,李先生。”
谈鸶琢知道这是李威斯特,才特意躲在奉怀阅身后的,不想让熟识的人看到自己没名没份跟在富商身边,奉怀阅把她叫出来,她也没办法。
她笑得没有破绽,“李叔叔。”
听到她的称呼,奉怀阅眸中闪过讶异,“你们认识?”
李威斯特先她一步回答,“奉先生,鸶琢和我家犬子是初中同学,以前住得近,我经常送她和犬子一起去上学,一晃这么多年了。”
谈鸶琢一怔,她以为李威斯特会直说自己的父母与他是好友,这才是两人之间最直接的关系,却没想到他拐了个弯,从李柏逸解释。
奉怀阅恍然大悟地点头,李威斯特问:“鸶琢和奉先生……?”
他勾唇,“鸶琢陪我来。”
李威斯特松了口气,拍卖会厅中活动即将开始,三人的话题就此结束。
让谈鸶琢惊讶的事,奉怀阅竟说如果她不想去看拍卖会,可以自己在宴会上随便走走。她自然乐不可支,拍卖会对她没什么太大的吸引力,她更想找个地方自己坐着待会。
没坐一会儿,她桌上忽然多了个人,扭头看去,是李威斯特。
“李叔叔,你不去拍卖会吗?”
他没了刚刚的谈笑风生,面容严肃慎重,低声问她,“鸶琢,你现在跟着奉先生?”
他问的隐晦,谈鸶琢知道,这就是在问她是不是跟奉怀阅在一起了。
她摇头,学着奉怀阅,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我陪他来的。”
李威斯特叹口气,父辈一样告诫她:“鸶琢,人生大事一定谨慎。”
“李叔叔,您可能想多了。”
她觉得自己和奉怀阅还远远没有到称得上“人生大事”的地步。
看她这样回答,李威斯特露出笑意,“叔叔只是怕你误入歧途,你也别多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