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颜,点点头继续散步。
梁皖育还未进居委会就被几个阿姨围住,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人找到了,梁皖育一个接一个推开,直到看到母亲面上的红印,他愣在原地。
“怎么回事?”梁皖育看着有些呆滞的母亲,害怕地抚上她的脸,“谁打的?”
“皖育你先别急,你妈妈她……她精神病犯了……”
“什么精神病!我妈怎么会有精神病!”梁皖育怒吼,吓得众人纷纷后撤,“谁打的?告诉我谁打的!”
“皖育啊,姨不骗你,你妈她确实有这个病,前几天才查的,所以补习班辞退了她。”
梁皖育不愿相信,他怒目看向一旁站着的男子,那人心虚的连连后退。梁皖育站起身走向他,众人立刻拦住他解释,“你妈她把人错认阿成了,一直跟到人家家里纠缠不休,实属不得已才动了手啊。”
听到阿成两个字梁皖育心头绞痛,这段日子的悲愤全部宣泄而出,扬起拳头打在了那人的脸上,一拳,两拳,三拳……
梁皖育被众人摁住,梁母突然大声哭喊,“阿成,我的儿……阿成啊!”
“妈,妈我在呢。”梁皖育抱住母亲,眼中噙着热泪强忍着不流出。
“你为什么不去接阿成?”冷冷的一句话传出,梁皖育震惊地抬起头,“你为什么不去接你弟弟。”
“妈……我……”梁皖育无力反驳,他绝望地看着已经疯了的母亲,跪在她的腿边无声落泪,嘴里忏悔呢喃,“是我……是我害死了阿成……”
人声嘈杂,梁皖育跪在人群中久久不起,何战云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他看到梁皖育因为阿成而大打出手,也看到梁皖育因为阿成而悲痛欲绝,何战云的愧疚更加深切,宛如一根针似的刺着他的良心,让他喘不过气。
次日,梁母被送去精神病院,梁皖育拖着步伐从医院走出,白浩将人揽上车送回家。
“梁队……”白浩担心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梁皖育,“我等你回队。”
门合上,梁皖育翻过身平躺在床上,他看着天花板,泪水从眼角滑落。梁皖育的眼尾通红,眼下乌青证实他昨晚又是彻夜未眠。
梁皖育疲惫地阖上眼,他觉得自己在做一场噩梦,弟弟没死,母亲也没疯,这一切都只是梦。梁皖育眼含泪水地微笑着,等睡醒了,梦也会醒的。
蝉鸣鸟语,微风与树叶共舞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三两孩童在落日余晖下玩着影子游戏,他们高举小手摆出大雁、绵羊、兔子、小狼……
梁皖育在孩童纯粹的笑声中醒来,他眼神空洞地瞧着天花板,似乎在等着母亲和弟弟的呼唤。
等不到的。梁皖育平静地坐起身,多年当兵留下的习惯使他无论如何坐姿都是端正挺拔的。即便精神已经被压垮,面容也已经憔悴,他仍旧坚定刚毅地坐着。
梁皖育来到卫生间,简单捧手清水泼在脸上,他抬起头看向镜子。胡茬没被打理过已经遍布脸颊,头发乱糟糟,梁皖育冷冷地看着自己,良久,他选择了无视。
面盆上的牙刷还摆着母亲的那支,梁皖育拿在手里看了看,眼中杂糅着悲悯与绝望,放回原位。梁皖育戴上口罩来到超市,他买了一捆粗绳和一根肉肠,回家的路上遇到流浪狗,他像以往那样蹲下来一点点喂给它吃,喂完了,梁皖育便站起身继续往回走。刘奶奶的猫爬到了树上,梁皖育将它抱了下来,刘奶奶赞扬他善良人好,梁皖育没有回应,仍旧往家走。
梁皖育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斜射在他的身上留下坚韧落寞的独影。刘奶奶抱着猫细细看着,嘴里念念:“梁梦仁梁皖育父亲回来了吗?”
梁皖育回到家时,院外信箱下放着一瓶牛奶。他拿起牛奶看了看,又环顾四周,带回了家里。
梁皖育将牛奶倒进杯子里,尽数喝下。牛奶的甜润唤醒了他些许意志,梁皖育看着家里的陈设,决心打扫一遍。
何战云鬼鬼祟祟地从梁皖育院子旁的小巷里窜出来,他朝地上一看,牛奶不在那了,心里抑制不住的开心。何战云看着别院的小孩子,眼睛转转想着主意。
“哎!小朋友。”何战云弯腰冲小孩们招手,小孩们看着他不作回应。
“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战云哥哥呀!是阿成哥哥的好朋友。”
“战云哥哥~”几个小孩软绵绵地拥进何战云怀里,一月不见,没想到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哎,哥哥好久没来了,想死你们了。”
“哥哥,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阿成哥哥了,你能不能把他喊出来陪我们玩啊?”何战云一顿,看着小孩纯洁的眼神,他想了想。
“你们知道吗?阿成哥哥出去学习了,他的哥哥叫梁……”
“梁皖育!”一个小孩喊出声。
“啊对,对,梁皖育。他呀,每天都会出去见阿成哥哥,你们能不能帮我个忙,帮我看着皖育哥哥每天干嘛,我和他一起去带阿成哥哥回来陪你们玩好不好?”
“可是……可是皖育哥哥很少在家。”小孩噘噘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