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一就笑了:“你要是一直觉得我好看就好了。”
简一也不伤心:“也对，阿姨做得比我好吃。或者去外面吃，吃完了还能看电影。”
简一说:“来找小敏玩儿。”
其实这是托辞，真正原因是谢芜出来了，他回来继续看书研究人格分裂。
没想到是谢兰。
因为前一晚做过，所以今晚休息，两人躺一块儿纯睡觉。
她翻身把简一搂住。他穿了夹棉的睡衣，然而搂在怀里还是不够有肉的一团。
“你是这么觉得吗？”
散完步，谢兰问他要不要回去。他不想，谢兰就说:“那再住一晚吧。”
那会儿是早上五点，天都没亮，谢兰过来了。她没叫他，只是他听见声音就醒了。
屋里黑漆漆的，他听到锁开的声音怕得不行，毕竟这里的治安并不好，他以为是入室抢劫的小偷。
简一回她:“我吃得很多，而且瘦才好看。”
他像块融化了的棉花糖，整个人软绵绵地黏在谢兰身上。
谢兰也没跟他解释，她其实不想跟简一说这些。她认为对他说了也没有用，很多事情能靠的只有自己，难道他的一句安慰就能让谢芜消失吗？如果不能，说出来只是让一个人的烦恼变作两个人的忧心。
简一说:“可毕竟是你的身体呢。”
这是毫无意义的。
她的动作麻利，主要也没什么需要大改动的地方。简一心里还挂着谢兰，就先走了。
“嗯。”
大家都是乌龟，究其一生都要背着自己的壳活着。
谢芜打人？几乎没有。她一向是挨打的份，一般都是谢兰替她抗揍。然而谢兰只是说:“那下回你离她远点，或者报警。”
他鼻子是冷而湿的，被他黏上会让谢兰觉得他像一只灰扑扑的小麻雀，而且是那种脑袋溜圆的麻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麻雀。也可能是因为她爱小麻雀多过于爱小狗。
虽然她吃过猪食但发达了之后只想吃点好的。
他今天心情很好，因为谢兰今早来找他了。
他似乎认为谢兰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他还跟谢兰告状:“我觉得她要打我。”
简一房里的窗帘是透光的，风穿过纱窗一下一下吹得窗帘直晃，连带着月华也如水一般在窗帘的褶皱里忽明忽暗。
“你现在已经很好看了。”
简一做了晚饭，她两就搁屋里吃的。说实话，简一的手艺算不上好，只能勉强够上能吃且没毒的水平。听简一说他以前在家也做饭的，谢兰听完:“你还是别做了。”
……行吧。
你的身体。
简一特意过去跟她打招呼，要帮她收拾，薇姐不让:“我一下就收好了。”
面已是斜阳西下，余金洒落于街面，反照在每个行人的身上。热闹的市井人间，满目的烟火人世，路过他的每一个人，谁敢说自己的身上没有任何秘密？
他沿着脏污的街道往外走，很快就到了薇姐面馆。这家店是街面上难得的新色，整个店焕然一新，看得出来最近修整过。
她跟简一说:“你有点瘦了。”
上回的电影谢兰的记忆只到简一亲了他，后面的记忆像是被打上了马赛克，模模糊糊的，不甚明了。简一听完之后很可惜:“电影都没有看完呢。”
走进去，老板娘还是原先那个。他照例点了一份面加了一份肉，上来的量仍旧少得可怜。
他这话的含义很有意思。
谢兰靠着窗户睡，能感受到冷凉的风顺着窗帘的下摆淌进来在往上溢，简一还挺怕冷的，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又滚到她身边，挨着她的脊背。
做完了，天也亮了。他搂着谢兰睡不着，脑子是清醒的，但谢兰困了。她说自己睡一觉，一觉睡到了下午，不知道是高轩朗吵醒了她还是她自己醒的。
他的谎言并没有让谢兰起疑，于是谢兰也没说什么，去洗了个澡。有段时间没做了，她们在卧室、客厅、厨房、浴室都契合在一块儿，依靠着性来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吃过饭，简一拉着她去散步。沿着街道走至尽头，就到了外面的新天地，但两人也没去，而是转身又走回去，路过薇姐面馆时，薇姐已经在收拾东西要关门了。
他很想她，想她的每一天都像是独自挨过了一百年。
她的背骨硬，靠上去有点硌，于是简一又往上扭了扭，扭靠在她后脖颈，呼出的冷气都扑在她脖子那块儿。
谢兰洗了把脸，觉得脑子清醒了点。
夜色昏沉，她看不清简一的脸，但她觉得他就算老了也该是个漂亮的小老头。很奇怪，她不知道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会突然有种想法，明明以前她还想着等简一老了丑了再丢掉，
谢兰的头发还是先前的卷发，都没剪。她问简一:“怎么到这儿来了？”
似乎除了看书，他也没别的事情能为谢兰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