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休的女子境遇比和离还惨!这和逼着她去死有什么区别?
等她回了娘家,村里人指不定还要怎么摆谈她,被休弃回家的女子在娘家也待不下去,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
她愿意帮忙递信儿,心里自然是心疼大丫姐的遭遇,陈家人迟迟不来,她还暗恼这家人不心疼闺女,任由她在婆家受罪,愣是没个声响。结果这人倒是等来了,可等来个啥?做事儿冲动没个头尾,和离多好,日后和吴家人桥归桥路归路,便是心气不顺,娘家兄弟们把吴老二打一顿,给亲姐出气撑腰,理由正当,便是吴家都不敢说啥,大丫被糟践成啥样,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们不占理。
可他们倒好,简单粗暴把人一偷,房子一烧,倒霉的变成了她们母女不说,有理都成没理了。
“不会善罢甘休?”卫大虎脸上毫无笑意,“我倒要看看是谁不会善罢甘休,我陈家好生生一个姑娘嫁去他吴家,成婚第二年就给吴家开枝散叶生了个孙子,谁人不知他们夫妻二人感情甚笃,恩爱非常。我吴家姐夫心疼我姐,未免她怀孕Cao劳,特意在县里买了个丫头回来伺候她起居,如今吴家二房遭逢变故,我姐无故失踪,姐夫惨死,只留一个幼子独撑门楣。我倒想问问他吴家,我姐去了哪儿?姐夫怎会死?为何死的唯独是他们二房,可是吴家其他兄弟心怀鬼胎,合起伙来坑害他们一家?”
“……”一股冷风吹来,刘稻草哆嗦着打了个冷战。
一直埋头走路的黄婆子抬起了头,望向走在最前面的高大猎户,犹豫着问道:“你怎就这般确定吴老二死了,假使被人从屋里救了出来……”
“救出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那又如何?”还是一具被烧焦的无头尸,卫大虎冷着脸想,其实直接把人敲晕烧,尸体完整,还能做出个正儿八经的失火现场,反正他喜爱玩蜡烛,正好有个正当借口。
可他不咋乐意,和吴家维持表面平和有啥意思?甭管是不是失火导致那对jian|夫|yIn|妇被烧死,他都是要把他姐带回家的,少了一个人,吴家许是还要把矛头指向凭空消失的大丫。他姐在吴家还没受够气,临到头离开了还要沾上个烧死男人的毒妇恶名不成?
砍了脑袋那就不一样了,当砍脑袋是轻省活儿?就大丫大着肚子命都没了半条的虚弱模样,丢个蜡烛放火还成,砍人她做不到。他偏要吴家人怀疑他,怀疑陈家,就要他们晓得敢欺负他姐,后果就是个人头不保,拿命来偿。
他们吴家若想大闹,行啊,这世道人命如草芥,死个把人再正常不过,外头啥光景?兵爷都下乡来抓壮丁去打仗了,报官谁乐意搭理你?若是想仗势欺人,不说他全家都在山里,就说“仗势欺人”,他敢杀第一个,就敢杀第二个。
县里那位夫人报复朱家的手段让他十分欣赏,他不但要吴老二死,还要吴家硬生生吃下这个哑巴亏。他要用吴老二平日里做出来的假象,来掩盖一切真相。
他惯常喜爱扮夫妻恩爱,那试问他们夫妻如此和睦,大丫咋可能对他心怀不轨?他吴老二的死,可以是任何人杀的,唯独不会是她陈大丫。只要人不是陈大丫杀的,她的凭空失踪,Cao作空间就更大了。
只要陈大丫不再出现在人前,只要她真正的“消失”,吴家二房今夜所遭遇的一切,可以是吴家其他几房人合起伙制造的“意外”,也可以是别的,全凭世人自己去猜想。
整件事儿唯一的意外只有刘稻草母女,甭管吴家人到时候来硬的软的,能不能咽下这口气,他都能接招。那几个放哨的汉子看见他们进村又如何,他们还眼睁睁看着他们出村呢,便是眼下把黄婆子母女接走,他都有的是理由,他媳妇怀孕了,听闻小沟村的黄婆子接生手艺好,故而使银钱请她们母女去家小住几月,方便照顾孕妇,谁敢置喙他一腔慈父心肠?
所以吴家来硬的软的他都不惧,他一肚子火还没处发呢,有本事都来。
而不带走黄婆子母女真不成,甭管他有多少招等着吴家,山高路远,吴家人拿他们没办法,气不过想收拾黄家母女出气,他鞭长莫及真管不了。这事儿是他们陈家人把她们母女拖下水,是他们对不住,所以无论如何都得保护她们的安全。
万幸她们母女都是聪明人,虽生气,但没倔,该走就走,半点不犹豫。
至于连累她们这事儿,回头让二舅自家想办法报恩去,大丫姐这条命相当于是人家母女俩救回来的,若没她们递信儿,陈家就等着收尸吧。
这恩情,得他们自己去偿还。
黄婆子一听尸体,就晓得吴老二的死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她长叹一口气,下意识勒紧了肩头的麻绳,这篓子瞬间背得是心甘情愿了。不情愿也没办法啊,吴家死了人,陈吴两家可真就是不死不休了,她们母女已经不简单是递信儿的问题,小沟村她们回不去啦。
若说不怪他们,那是假的。
可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许是还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好生生的一个姑娘被折磨成这样,将心比心,她自己就一个闺女,她这心啊,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