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撕裂般的疼和背后几乎要烧起来的疼痛折磨着盛淮南的神经,他好像隐隐听见男人离去的脚步声,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听见的。青年的额角布满了细汗,和早已经干涸的血迹混杂在一起,显得狼狈异常。他终于清醒了些,挣扎着伸手拿起地上的风衣,从里面掏出一张被折的四四方方的纸。
即使程澈告诉他胃癌早期存活几率很高,可是他自己心里清楚,澄澈只是在安慰他。盛淮南眼前是模糊的,意识却是清清楚楚,他挣扎着提起笔,又放下,似是在做什么挣扎,昨天护士说的那句“骨髓配型成功”一直在他耳边绕。最终还是提起笔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字迹有些虚浮,像幼时上课打盹时做的笔记,却还能看清楚是“盛淮南”三个字。
他放下笔,瘫坐在沙发上,脸上的泪痕又添了些。
阮明珏大概是真的喜欢谢至吧?
既然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倒不如再为谢至做最后一件事。
把心脏给阮明珏。
纵然谢至让他再难受,再失望,他还是想为他做些什么,想让谢至幸福。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昏暗的天光从窗外透进屋子里,还带着些许残阳的余晖,泛着微微的橙红。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几声,盛淮南无力地拿起手机,他全身都痛极,连带着神智也有些恍惚。他看着两个字的来电显示,只当是程澈,他脑子里有些乱,害怕程澈给他打电话是因为已经知道了他昨晚找小护士偷偷做配型,开口却是连自己都没想到的,奄奄一息、脱口而出的求救:“救救我程医生,救救我”
林蔚下午打电话给谢至有点事,却没想到一直是关机的提示音,他忽然想起谢至家里的那个小,找人要了号码就打了过去,想问问他谢至去了哪里。听着电话另一端奄奄一息的声音,林蔚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似的,脑海里不自觉地闪过那个灰蒙蒙的暴雨天,和那个为他撑伞却自己shi了一半肩膀的好看青年。
【林蔚好感度上升至52】
“你在哪?”半晌,林蔚试探地问,电话那头却没了声音。他急忙发动车子往谢至市中心的房子那里开,开到半路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盛淮南是不是住在那里,可是现在也来不及去查他在哪里了。林蔚一颗悬着的心直到打开谢至家虚掩的门,看见客厅里蜷缩着的盛淮南时才落回去。可是等他走近盛淮南,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青年蜷缩在沙发上,身上松松地裹着一条浴袍,露出来的半截小腿上遍布着青紫的爱痕。林蔚只看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伸手想要叫醒青年,却看见青年侧脸上干涸的血迹和泪痕,顿时心里一阵钝痛。
这么美好的一个人,谢至怎么舍得这样对待他?
他伸手横抱起青年就要转身出门,急促的动作带起一阵细微的风,拂落了茶几上那张没什么重量的纸。林蔚听见响动,想要放下青年捡起掉到地上的纸,余光扫过纸上歪歪扭扭的“盛淮南”和“器官”几个字,刚想捡起来细看,怀里的青年就嘤咛了一声。
无力的声音从盛淮南喉间溢出,好像带着无限的痛楚,林蔚心一疼,顾不上去看那张纸就抱着盛淮南离开了。
怀里的身体微微颤动着,像被萧瑟的秋风刮得瑟瑟发抖的枯叶,林蔚心里道了句“抱歉”,随即动作轻缓地把青年放在浴缸里,脱掉了裹在他身上的浴袍,露出青红交错的身子和挂在身上的、破碎的衣衫。盛淮南白皙的胸膛上挂着不知轻重的咬痕,两个粉嫩的ru尖也被啃得红肿。白皙的腿间还留着干涸的Jing斑,因为林蔚的动作,谢至射在青年身体深处的Jingye也缓缓地从被Cao得发肿的菊xue口流了出来。
林蔚小心翼翼地给盛淮南清洗着身体,他把青年的身子翻了个面,背脊上的伤口让他心跳一滞,在谢至家那张纸上看见的零碎几个字又浮现在脑海里,他颤抖着手虚抚过青年背上的伤,一时间整个人的思绪都乱了起来。
他背上的伤分明是做过取骨髓的项目,他要捐器官?
捐给谁
为什么?
一旁浴袍里的手机响个不停,过了许久林蔚才回过神,从盛淮南的浴袍里翻出一个有些破旧的手机。来电显示上的“程澈”好像就是刚才盛淮南接自己电话时念叨的“程医生”,他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接听。
电话另一端的男人声音清冽温柔的像是上好的玉石,却好像带上了些许怒意,一个劲地问盛淮南在哪里。
“他身体不太舒服,在我这里。”林蔚等程澈说完,才道,“他刚才念着你的名字,你过来看看吧。”他思考了片刻,想着对方是医生,让他过来总好过自己毫无头绪地照顾。
盛淮南迷迷糊糊地有些转醒,他伸手关了水,拿浴巾盖住自己的身子,“刚才是程医生吗?”
“是,我叫他过来了。”林蔚注意到他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脸红,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就是帮你清洗一下身体,我我”
“谢谢。”青年看他涨红了脸,“我”不出个所以然来,露出一个笑道,“真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