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狐崽子比猫还小,秦濯只见过它一面,既搞不懂它实际年龄几何,也不知它在想什麽
比起大白狐,它实在是小得可怜,秦濯不敢惹怒两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修士,只能感受着贴在胸口上的毛绒绒,默默地在心里安慰它。
他瞧着隐蠍见东西就抓的架势,忍不住便想这些人是有多穷困?连笔墨砚盘都不放过,书柜里的东西更是一大把一大把地扔进去那些书不都是跟炼气入门差不多的玩意吗?他们偷这些有什麽用呢?
这便是秦濯身在福中有所不知了。
明释不是个酷爱享受的人,可出於地位、出生,他屋里日常所用的不是净竹便是灵玉,那毛笔用的是雪狼毫,砚台是冻土墨翠,那本炼气入门更是以吞天蚕丝混和玉粉纱纸所制,就算不说纸质之贵,上面心法也不是外面能轻易见得的,何况书柜上不光是炼气入门,还有几本明释旧时弃下的心得记载,只是秦濯不是个持宠生娇的人,从来不敢乱翻,便一直不知。
隐蠍时常负责沉沙不归的财宝买卖,是个识货之人,越搜越气得牙痒痒。神识不能用,那袋子大小有限,他瞪着家俱,恨不得卷走所有东西,末了又瞪着床,实在忍不住,临走前将上面那张同样吞天蚕丝织制的锦被一卷,走到门前往秦濯身上一扔,彻底把他当成了个驮货的,跟门外望风的鬼蠍使了个眼色准备离开此地。
此行未获妖丹也不打紧,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隐蠍不是生手,他很清楚什麽叫点到为止,此行收获已经足矣,若要拿下妖丹还要再从长计谋。
两人原路返回,秦濯口不能言,曲着手臂托着被子跟两人走,走进竹林眼睛转了转,没提醒他们,想着说不定一会也得迷路他不知道这净竹竹音对修士影响甚小,被两人扯着东拐西拐,待发现真的有到一条出去的洞口时才瞪大眼睛,意识到明释没怎麽严实地看守他实在是因为他太弱了,连片无害的竹林都出不去。
此时此刻他是真的有些焦急了。狐崽贴在胸口的颤抖与他连为一体,他在心里叫着明释的名字,渴望他快点出现,猜测他有否注意到此地异样,又期待地看着快到尽头的竹林,盼望黑暗中有一对金色的眼睛随着那团白色的影子跳出来、咬碎那两人喉咙,将他们撕个稀烂
不,还是算了,他清楚明释是分神期修为,可白狐甚至不会说话,如果它只是比普通灵兽好一些,说不定还打不过这两个惯犯。
眼看出了竹林,隐蠍修为恢复,将袋中事物与那条被子往储物袋一塞,便要探手进入秦濯怀里。
秦濯反射性一让,眨了眨眼赔着笑,指手划脚示意能替两人保管着狐崽他忍着恐惧极尽讨好,这麽一个皮相姣好虚弱无助的小家伙要是放在别人那里可能还能得到几分怜香惜玉的待遇,然而隐蠍恶事行惯,他眼中凶光一闪,也懒得多废话,一掌便劈昏了秦濯。
“磨磨蹭蹭。”
小小的青狐含着泪,十根小爪子勾紧了青年衣襟随人一起摔到地上,有人垫底它倒是没摔痛,可它知道接下来怕是要发生比摔一下更糟的事可它还太小,什麽都无法阻止,只能拼命团紧了身躯闭紧眼睛,感觉那只恐怖的手已经伸过来了。
就在此时,它似乎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睁圆了眼睛鼻头微耸。
手最终还是伸了进来,将那一小团僵硬的幼狐身躯提着脖颈掏了出去,塞回袋子里。
夜风传来不祥的预感,云散月渐明,竹叶舞婆娑,两人对视一眼,隐蠍提起地上青年,手上重量很轻,碍不了多少事,他想要是能把这人带回老巢补贴一点也不错在沉沙不归,活人也是能卖上个价钱的。
远处传来狼嚎,他们匆忙而退,走得太急,未有看见那两对自竹影间隐约透出的金色眼眸
钉在他们後背,如魅随影。
磕磕碰碰,兴许是早上睡了太久的关系,秦濯并没有昏的很实在。
他的意识漫步於昏沉之间,似乎稍一睁眼便能看见现实,又彷佛再沉一点就陷入深渊。
他觉得自己是在作梦,是的,这是一个梦,不然他怎麽会听见母亲的声音呢?
小濯你要好好的你要对自己再好一点
他想起来了,这不是梦,是一场曾经发生过的对话,他是怎麽回答的呢?他说了——
我很好啊?妈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我会过得好好的,你别担心
现在想来,这场对话倒有几分怪异,为什麽妈妈会这样说呢?
从什麽时候开始,他隐约觉得爸妈对自己有点过度紧张了呢?到底是担心他一个大男人在另一个城市独自居住不能自理,还是担心他生意做得不好?
真要说,似乎是从他很小的时候已经过份呵护,即便被外人指指点点也未有改过。
秦濯不喜欢这样,可是从未为意,也一直都没有空去思考这个问题。他纠起眉头,头有点痛,正在此时梦里的内容又变了——他看见自己被扛在一个男人肩上走着,四周黑暗,只有风声。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刚才那两人,可仔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