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那恶心表情收了。”符坤山抄起扇子给了杨元豹一下,道:“说吧,你到底为什么躲着黑狼。”
见杨元豹又要哭饶,符坤山一指骂道:“狗日的你再给我多说一个字我让你写完后吃下去!”
“现在军中,知道黑狼的人可比知道你的人多得多。”符坤山点着筷子,斜眉看着杨元豹:“你这可是真不行啊。小时候那点聪明心思,莫非是让人砍了几刀,劈中了脑壳,没了?功夫不成,脑子也不成,现在更是成天就知道躲着黑狼,连个面都不敢见,丢人。难不成是看他现在周天境,怕了?”
杨元豹立刻蔫了回去,苦哈哈的看着符坤山,一副泫然欲泣的恶心模样,配上他脸上那可止小儿夜啼的伤疤,更显狰狞。
“公子兵?”杨元豹恍然,点了点头。符坤山在行北下了大功夫,自然也留下了好一些老拥趸。如今东符再复,少不了这些老人的帮衬支援。但是老人不忘本,作风强悍手法精明,可族中子嗣就不一定有这般本事了。
他挠挠脸,道:“这议事不来,真是记错时日了,小侄还以为是明儿才”
“嗨,比残兵废将还难伺候!”同乡的小伙子是杨元豹本家,叫杨善,长得面相白净耐看,他露出不齿表情,道:“是一窝公子兵。”
听杨善描述,这一百人,差不多就是这种德行。族中要么有耄耋忠臣,要么有强兄悍弟,反正轮到他们自己,就是一帮好吃懒做的半废。
“我不爱读书哎呦轻点!”
杨元豹眼见符坤山脸色越来越青,越说越小声。
符坤山抄起扇子就朝着杨元豹一顿猛敲:“幼稚,幼稚!”一脚踹在杨元豹的腚上,连连乱踢:“你小子今年贵庚,还当自己是光屁股书童呢!”
傍晚饭后,便有军令说要把他降职为百夫长,同侪皆是哗然,有些知道内情的把话一说开,众人恍然大悟。杨元豹平日里人缘不错,几个直肠子还给他打抱不平,但杨元豹只是挥了挥手,自己收拾好被褥床铺,笑眯眯走了。
符坤山敲打桌子,道:“军规抄写,翻倍。”
后来,随着年岁见涨,各方事件发生,几个要好的童年玩伴,死的死,分的分,最后也就黑狼和杨元豹两个人活了下来。
给他带路的是他的同乡,一脸忧色道:“元豹啊,王爷这次似乎是真气着了,给你安排的这百人有点难伺候。”
“怎么个难伺候法?总不会是一窝残兵废将吧。”杨元豹嗤笑,他心里清楚,老头子不知打了什么主意,似是找由头把自己逐出军去。但同时他也心中担忧,看样子符坤山是也不确定自己这重建东符能不能成功,不然也不会用这种法子,保留杨家香火。
“还敢犟嘴!”
他和黑狼算是同为符坤山义子,但是却格外合不来。世子还在的时候,两个人就是对头。那时候杨元豹年岁稍小,力气也不如黑狼这个山蛮子那般大,但是心思活络,吃亏的总是黑狼。不过黑狼不管这些,吃了亏就满军营逮杨元豹,逮着了就是一阵猛打,计算下来,胜负倒也各自参半。
毕竟不是人人都是陈自奇,天生仿若多一窍穴。
“糟老头子你别踢裆啊!踢坏了我可怎么照料你后半生生活!”
,面上粗鲁野俗,其实心里算盘打的贼响,是个一等一的问题人物。
“你说什么?”
之后又是军中事物繁忙,要应对沧州西符军。倒是在没机会和两人聊聊这档子破事了。刚好今天逮着了杨元豹,符坤山可得好好问清楚这两人心里怎么一个想法。
见符坤山用力开始不限制了,杨元豹一个鲤鱼打挺,凭着后脑勺硬挨一扇柄,赶紧夺门跑了。
“嘿!”杨元豹急了,拍下筷子,道:“老头子,这话怎么说得!是,我这功夫确实不如那蛮子精进,但也没,没多差嘛,我怕他?”
“个混小子,还敢跟老子口花花,妈的!”
偏生这两个人还跟儿时一样,各有脾气。平时连面都不见,最叫符坤山这当长辈的烦心的是,他有心设宴请来两人做个和解,结果两人一个说军营太大迷了路,一个说自己最近习武忌口不能赴宴,让符坤山气的牙痒痒。
“有意思,走走,这帮人很合我心意嘛。老头子果然还是疼我的。”杨元豹
一个而立有三,一个将要而立,总不能还一副幼学之年的蠢德行。
“那你为何躲着他,连今天的议事都不来。”符坤山眼睛微眯,杨元豹知道自己等会要是回答个不好,怕是真要被吊起来抽。
等跑远了,杨元豹回头看看,确认符坤山还没闲到追上来,顿时松了口气。整了整衣服,也懒得继续装出一副被打疼了的模样,轻飘飘回营了。
“嘶”杨元豹想了半天,犹豫了半响,见叔叔又要抄起扇子,只好挡住脸道:“这个,我跟那货,这个我胜了三十五局,他胜了三十四局,若是跟他照面,被他找着由头收拾一顿,我两可就胜负参半啦。他现在周天境,我这小把戏又收拾不了他,自然得多琢磨琢磨,保证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