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楚相玉疾步走来，睨了眼坐在沙发上女主人做派的楚游，并不碰那袋文件：“什么条件？我不记得答应过你什么事。”
可他们千防万防就是不想让楚游在公司里话语权太重，楚明远怎么会签这份文件？
楚游笑笑没说话，又听程祈安在那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没多久，听筒那头声音渐弱，逐渐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他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会好好干的。”
“我回去探望一下吧。”
她是新来的佣人，以前并未见过这位大小姐，于是战战兢兢地垂着头站在墙边，等待她的指示。
“姐姐，我这里还有钥匙。”
楚游愣了愣，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嗯，就是给你的。”
“你当然没答应我，”楚游慢悠悠地喝水，“是您的好儿子答应我的。”
车子停进楚家车库时已经快到中午，楚家却丝毫没有要开饭的氛围，反而有些死气沉沉，见到她突然回来，刚缓了一晚上的楚相玉又是面色铁青，楚游却很自如地进屋换鞋，全然把他当空气。
一旁的保姆有些局促，她本来是要做饭，但楚相玉自己说没胃口不吃，她才准备收拾收拾走人，没想到楚游突然回来了。
程祈安笑得牙不见眼：“姐姐对我真好。”
楚游出国后，公寓依旧有佣人打扫，还给程祈安留了把钥匙，徐助理告诉他不想回家时可以到这住，但他当时因楚游一声不吭的离开而懊恼着，赌气一般地申请了住校，却没能坚持过一个月，最终还是住了进去。
楚游到底还是回了楚宅。徐璐一大早便等在客厅了，直到楚游和程祈安通完电话出来，她才从沙发上起身迎上去。
楚游手里的楚氏集团股份并不多，楚老爷子承诺赠予她的那份还未生效，加上手头的散股也不超过35％，但要是再加上楚明远赠予的就不一样了。
楚相玉当然怕死，横竖才五十多，亲爹也还活着，手里更是握着楚家世代积累下来的数不尽的财富，他怎么可能舍得死。
他不是装睡，而是真困了，意识神游了片刻，回过神来时通话便已结束，他看着和楚游空荡荡的聊天界面追悔莫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阵，最终从喉底滚出一口热气，四仰八叉瘫在床上。
“对，”徐璐估摸着她心情应该不错：“据说今天昨晚从老宅离开后，刚到家就气晕了，幸好家庭医生在家。”
徐璐打量着楚游的表情，心道家庭医生恐怕是要在楚宅长住了。
“那我回国之后还能过来住吗？”
他不后悔跟楚游通电话，只恨自己耐力不行，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浑身躁动，更何况现在是躺在楚游的床上，好闻的清香透过枕头丝丝缕缕飘进鼻腔，程祈安忍不住夹紧双腿，感受到腿间的疼痛后骤然松出口气，软软地陷进床里。
“这是楚明远本人签署的协议，只是我还没签字。”楚游将文件调转递过去，楚相玉明显不信，可他一眼就看到右下角自己儿子的签名，还真是他的字迹。
“是不是真的，你去问问楚明远就好了。”楚游眸光沉沉，“这可是他自愿签好送到我手里的，徐助理能做证。”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话又一转：“但我不太想要股份，怎么办呢？”
“真的吗！”程祈安眼睛一亮。
“姐姐…我好想你。”
“姐姐……”
他不缺房子住，但楚游送的就不一样了，往年他生日时，楚游送过手表和领带，浑然没把程祈安当个初中生，他用不上，带去学校太张扬，又不舍得放家里，只能揣进书包，随时掏出来看一看。
“楚相玉没去公司吧。”
徐璐清了清嗓子：“先生，这些是大小姐的条件，请您过目。”
楚相玉百思不得其解，唯一一种可能就是——她手里有楚明远的把柄，并且威胁力不容
于是保姆急匆匆地离开，屋里只剩下父女二人，楚游悠闲地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跟着她身后进来的徐璐适时上前，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牛皮纸袋放到茶几上。
“还没做饭？”她甚至寒暄，“楚明远怎么也不留在家里照顾您呢。”
“怎…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转让给你，这肯定是找人伪造的！”
大洋彼岸，躺在床上的程祈安却很精神。
“还挺有先见之明，”楚游说，“看来他很怕死。”
楚游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回去吧。”
楚游静静看了一会儿，才挂断通话。
“不是白住，”楚游说，“事情做得好的话，我可以把这套房子送给你。”
程祈安喃喃，他翻个身侧躺，整个人蜷成了虾米状，两腿间的支起仍然明显，他闭了闭眼，在心里默念几遍色即是空，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她拿过文件袋打开，里面有几张纸，最上层的纸上俨然写着“股权转让协议”几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