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意为二人指婚之事,凌雁早己察觉,在回京的路途中,硕塞他们二人也私下猜测,估计回京不久就会指婚,却没想到太后的行动竟这样神速。微微发愣之后,二人相视一笑,便也俯首谢恩了。如今二人感情己确定,指婚其实是件好事。这样一来,以后二人再见面也不必怕人误会,而且指婚也不是就要马上结婚,所以指婚之事在凌雁看来,倒是让她能够光明正大的和硕塞继续谈恋爱稳定感情了。这边凌雁和硕塞都欣然不己,索额图也迅速将皇上后面的意思宣读了一下,大家便都起身接旨了。各位将领自然不是努达海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新月足的人士,大家或多或少的都有打听过京中的传闻,就算不太清楚的,也会去体会一下太后安排凌雁同硕塞一同上路的原因。当然他们并不见得都想到当初太后还是希望能把这事儿压下的,但联系硕塞和索尼如今的权势,也早就猜到早晚会有这一天。现如今听到这旨意,不论真心还是有意,全都围上来向承泽亲王贺喜。这边的将领们都是功臣,各自都得了赏赐,硕塞和凌雁亦是办差得力,还被赐婚。这样一群人聚在一起,互相恭喜,互相吹捧,端的是红光满面,春风得意,叫旁人好生艳羡,其中也包括努达海。本来,这百战百胜被皇上奖励的应该是他;本来,这被吹捧被围绕春风得意的也一直是他;甚至,本来那个雍容贤淑、高贵优雅的妻子,也是他的!可是如今,军功是别人的,赏赐是别人的,连妻子,也成了别人的。甚至自己的儿子,也在祝贺着那个王爷,难道他的儿子以后也会喊别人阿玛不成?努达海想到这些,顿时有些愤怒,这一切的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他会失去这一切?努达海面对强烈对比而产生的愤怒,自然而然的也传递给了他怀里的新月。新月顺着努达海的目光,也自然看到了那边的凌雁。新月也听到了赐婚的圣旨,她不知努达海怎样想,只是自己心里有些复杂。如今她和努达海这般落魄,雁姬却能衣着光鲜得被赐婚给了承泽亲王。亲王是那般成熟而有魅力,救她的时候被一箭穿心还能屹立不倒,简直像她的阿玛和努达海一般神勇,或者说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像天神一样完美的男人,雁姬能嫁给他无疑是幸运的,也一定会是幸福的。最重要的是,他们不仅得到了皇上和太后的赐婚,还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可以无任何阻碍的在一起,这才是最为令她羡慕的。想到这里,新月自怜自伤之下,忍不住抬头去看努达海,却发现他满眼恨意的看着一个方向。新月心下一颤,顺着看过去,却发现努达海瞪着的,竟是承泽亲王。新月迷惑了,不知努达海为何这样,也不敢深思。她只是下意识的摇着努达海,轻声道:“雁姬能得到这样的幸福,我们该替她高兴是不是?”努达海回神,瞧着脸上依然挂着泪珠,却拼命勉强微笑的新月,心痛得无以复加:“我是心痛你,你这么善良,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呢!”新月摇着头,努力得笑着:“不要为我心痛了,我受到这一点惩罚又算得了什么呢?因为我的出现,害得雁姬跟你和离,害得她失去了你,我一直觉得自己欠了她。每当想起这些,我心里都痛得不得了。如今,我们虽然被贬斥,却能真的在一起,而雁姬却永远的失去了你。我没法还她一个丈夫,就当是把和硕格格的身份赔给她了,而且现在看着她能嫁给那个那么好的王爷,我心里的痛和歉意便能少了几分,也能心安理得的和你在一起了。这样很好,对不对?”努达海被新月的一番言辞说服了,他抱着她,感动得道:“是,你说的是,我心里只有你,也不能赔给她一个丈夫了,就当我们受的这一切惩罚,都是弥补她的好了。以后我们和她,就两不相欠了。这两个人在这边紧紧拥着,互诉了衷肠,像是把心里的负担都卸开了一样。那边的硕塞凌雁等人却没有任何人去理会他们,各自交代了亲随,凌雁也吩咐甘珠和烟卿回马车等待,大家便一起结伴进宫复旨了。他们都进了宫门之后,落在最后的索额图又趁大家不注意,返回来跟宫门侍卫交代了几句,再度跟上了队伍。宫门侍卫得了命令,便很负责的到了那仍抱在一起感慨的两人面前,厉声喝道:“宫门重地,闲杂人等速速退开!”努达海和新月何曾被小侍卫这样喝止过,努达海立刻就又要发怒,新月连忙拉拉他,低声道:“我们走吧,既然皇上惩罚了我们,我们就得认了,你也认了吧。”努达海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就着新月拉扯他的手,愤愤不平的起身离开宫门处。
新月来时是坐的马车,由甘珠和烟卿看着,努达海则是骑马,也是由董学礼将军的随从看管的,他一直的亲随阿山,则根本没被允许前来。现在他们二人要离开紫禁城回将军府,凌雁的马车自然是不会给他们用的,努达海只得去远处大将军那边牵马。董学礼的随从都是从军营一路跟来的,对于努达海和新月之事真真假假都己了解的清清楚楚,早就对这二人鄙视不己了。原来他们两个一个是大将军,一个是和硕格格,即使被看管,身份在那里,他们也不敢怎样。如今,却是完全不一样了。努达海削了爵,降了职,也不过就是个闲散八旗子弟,新月更是直接成了庶人,这些侍卫如今却是再也不怕这二人了。不论是真正觉得这二人有违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