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想的是对的,辐射物质从外面弥散过来有个时间过程,距离这里较远的士兵应该感知到了辐射物质,但仍有穿上防护服的体力。
她很快就撞见了一个,但是抢夺防护服的难度比她想象中要大——或者说,是抢夺一件完整防护服的难度。
那人见了安琪拔枪便打,安琪也扑上去和他扭打成一团,但没几下那人就惨叫着不动了。再一仔细看,防护服已经被安琪的指甲扯出一个大洞。
安琪急得往尸身上捶了一拳,不得不小心地藏起自己的指甲,然后在下一个拐角一拳招呼在一个士兵的脸颊上。
“啊……”那人痛呼一声,同样一拳头打了回来,安琪刚把枪从他手上夺下,这一下没防住,被打得两眼一黑。
虽说这些日子里安琪多重的伤都受过,却几乎没有结结实实地挨过这种击打伤,当时脑袋就有点不清醒了。
她只觉得有人扑了上来,拳头雨点一样落下,耳边的声音好像很近,又好像很遥远:“是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得出你,变成这样的怪物就是你的报应!记得吗,空中大搜捕那天我就说过,总有一天!我!一定!杀了你!”
到最后这个人每吼一声都是一拳,安琪却还是抽空听懂了他的狗叫。
她好像记起来了,却又没完全记起来。
她知道这是阿尔文的那个完蛋朋友,但已经忘了叫什么,长的什么样子。
她还记起了偶然间发现的,这个家伙的身世。
米勒武器厂大爆炸遇难者的孩子,却为自己真正的仇人卖命,一天天只想着折腾新人类。
这么想着,安琪手臂上似乎又有了力气,抡起一拳反捶了回去,然后腰胯一个用力,把他反压在了身下。
“你还是赶紧去死吧,你这辈子活得太惨了。”安琪的脸痛得说不清话,但也不妨碍她死死掐住了约克的脖子,“我对虐杀没有兴趣,但是我需要你的防护服,所以辛苦你要死得惨一些。但是没什么关系吧,死在你手上的新人类比你要惨得多。我至今没有想通,阿尔文为什么会和你成为朋友。”
听见阿尔文的名字,约克本已开始混沌的神智忽然又清楚了几分,安琪不得不更加用力地压制住他:“你确实不太行,已经完全没有挣扎的力气了,要是换成阿尔文,估计还能把我掀翻过去。”
“多告诉你一些事情吧,反正你也快死了。”安琪俯下身去凑在他耳边道,“是阿尔文把我放出来的。他并不赞成西约姆的主张,甚至算得上深恶痛绝。在你忠心耿耿残害着新人类的时候,他做尽了背叛西约姆的事儿,不遗余力地证明着你们以前受到的教育是错误的。”
“他并不认为新人类该死,他甚至不认为新旧人类之间有着很大的不同。你曾拥有一个不错的朋友,如果你能早点和他谈谈,其实很可能可以挽救你的人生。他应该也劝过你吧,只可惜你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不要认为我会为了听你的回应而放开你的脖子。你打了我不少下吧?打人的动作还挺顺手,平时没少这么干吧?就用你的命来换罗兰的命吧,这是你应得的——你这是什么表情,一副还有话想说的样子。”
“哦,你可能好奇,我为什么会听起来和阿尔文很熟。不知道算不算理由,总之,他对我表白过。是的,对这个样子的我。”
约克的挣扎幅度渐渐减弱,白眼也翻了过去,到最后只剩下小幅度的抽搐。
于是安琪把他翻了过来,一边拉开防护服的拉链一边道:“那我呢?说老实话,我觉得他这人也不错。”
头颅,沙尘,别害怕
阿尔文应该会很难过吧?
在扒下约克防护服的时候,安琪这么想了一下。
但是很快她就说服了自己——别让阿尔文知道约克是怎么死的不就好了。
得到了防护服之后,安琪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捏着,一路狂奔返回门口。
她原本还担心罗兰脑子糊里糊涂的会不会已经跑丢了,结果回来一看,罗兰不仅没乱跑,甚至手都没从阀门上拿下来。
这Jing神受损确实不是一点半点,但愿现代医学能尽快发挥作用,不然照罗兰这个样子,一时半会都没法继续上学了。
安琪冲上去把她的手从阀门上拿开,把防护服兜头罩上,然后跪下去把她好像不会打弯的腿塞塞好,最后就是拉链……
安琪速度已经够快了,但随着拉链从下往上拉去,一道白光在安琪眼前闪过,安琪看不见东西,只知道按手感来看,已经拉到顶了。
至于来没来得及,那就不是她能知道的了。
剧烈的痛感传来,即便已经被照射过两次,安琪依然没有习惯这种痛苦。
她无力地栽倒在罗兰肩膀上,在昏厥之前,她看见基地的吊顶在鐖武轰击下成片成片地塌陷着,各种物件在飞快地失去色彩。
倒在地上的那些没穿防护服的士兵也迅速地变成灰乎乎一片,然后飘散开来,沙作成片沙漠中的一缕缕尘埃。
然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