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声说:“小书,我从来不高看性/爱的力量,但是我也确定,我从前低估了性对于我的影响。”
“……什么意思?”
梁嘉聿安静片刻,松开自己放在她身上的双手。
他从未有这样严肃过,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林知书。声音却那样轻:
“小书,我怕我会后悔放你离开。”
西西莉亚与劳lun斯
梁嘉聿想, 并非是天生的口腹之欲淡薄,或许是没遇见真正喜欢的东西。
他坦然自己并非绝对意志坚定之人,悬崖勒马, 松开圈在她纤细脚踝上的手。
第二天上午十点, 两人一同去民政局办理手续。
填写信息,林知书这次没写错梁嘉聿的名字。
所有材料都准备齐全,敲章、签字,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
回到家中, 公寓门厅有前来等候的律师, 一同上楼, 梁嘉聿接来律师早已准备好的材料。
林知书有所预感,梁嘉聿这样做事周全的人。
父亲的公司一直经营良好,梁嘉聿把股权转让书递来林知书面前。
“签完字, 你父亲的公司就重新回到你手里。”
律师抬手指明签字位置,又递来一只黑色签字笔。
林知书伏在茶几上,手指捏住签字笔的地方几乎发青,借以克制心头起伏的汹涌情绪。
梁嘉聿如今兑现他说过的所有话, 一句也不作假。
眼泪掉下来之前,林知书快速签了字,以截断那种情绪的蔓延。
再抬起眼已一切正常,她朝梁嘉聿和律师都说:“谢谢, 谢谢。”
梁嘉聿:“公司方面不需要你出面管理、做决策, 你拿着股份即可有相应的收入。这份文件也签下字,你家原来的房子也归你。”
林知书有些迟疑:“其他叔叔呢?我记得这房子原本实在公司名下的”
梁嘉聿笑了笑:“公司现在是你的和我的。”
“什么意思?”
“除你以外的股份, 我全都收购了。我决定把房子给你, 所以不用担心其他人的想法。”
林知书几乎说不出话,梁嘉聿也无意让这种悲伤情绪蔓延。
律师核对的需要签字的材料都已签好, 便提前离开了公寓。
房门关上,林知书站起身子朝卧室跑去。
再次折返客厅,林知书将三张卡放在茶几上。
“这张是你从前给我的一百万。”林知书拿出第一张卡,卡面已有些旧了,“我之前捐款一直用的这张卡里的利息,我还有固定捐款学生的联系方式,到时候也一起给……给chole吧。”
林知书又拿起第二张卡:“这张是悦风酒店的房卡,谢谢你。”
第三张卡,是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虽然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但是我现在已拿回我父亲的股份,所以……这张卡还是应该还给你。”
林知书说完,给出安静的等待。
梁嘉聿却没有任何的拒绝。
“小书,我尊重你的决定。”
几乎不用多言,梁嘉聿知道林知书如今铁了心要自己出去闯一闯,不肯再多借用他的力量。
因此尊重她所有决定,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桩桩件件,如今分得清清楚楚。
再多纠缠,也在这一刻解开结头,落成两段。
林知书长长、长长地吸气,也长长、长长地呼气。
“多谢你,梁嘉聿。”
“不客气,小书。”
-
离开前夕,林知书和乌雨墨一起吃了饭。
两人约好谁也不准流眼泪,却在一见到面就双双圈红眼睛。
乌雨墨给林知书送了平安福,她特地坐车去隔壁城市求来,送给林知书希望她一个人在外平平安安。
林知书送了乌雨墨一只她肖想太久的摄像机,希望很多年后乌雨墨一定成为有名的摄像师。
梁嘉聿开车来接,他先送乌雨墨回她的住处。
乌雨墨下车之后,请他们两人稍等。
她快速走进屋子,带着一只拍立得又出来。
“给你们俩拍张照。”
像是擅作主张,可林知书去看梁嘉聿。
梁嘉聿已牵起林知书的手。
安静的夏夜,他们站在车的旁边。头顶的灯光并不明亮,因此照片有些模糊,像是很多很多年前。
林知书看向镜头,梁嘉聿却没有。
照片从相机的顶部缓缓吐出,林知书松了梁嘉聿的手上前去看。
她看着镜头,他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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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日那天,梁嘉聿送林知书去机场。
她两只箱子装满,托运时自己搬上传送带。
扬眉去看梁嘉聿。
梁嘉聿就如她愿送上夸奖:“力大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