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那张脸时，陈麟声心头一怔。
后来的每个三月，陈麟声都会收到一封电子邮件。
“我猜陈先生见过我小弟，”麦春宙打断了他，他苦笑，“他个性比较顽劣，想必给你添了麻烦。”
陈麟声正准备离开，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声响。
走廊的灯前几天莫名其妙坏了，换灯泡也不管用。陈麟声找人来修，维修工说，需要时间。
陈麟声不记得今天的宾客中有人穿这种颜色。
“家父梅逊雪，今天有事耽误，一时抽不出身，所以吩咐我来替他参加，还要我亲手把贺礼送给施先生。”
他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陈麟声整个身躯凝住，屏着呼吸，睫毛也不眨一下，琥珀色的瞳孔久久地望，有如进入假死形态的昆虫。他记得这张脸，锋利的眉眼，让对方平静时也会有份淡淡的不羁，好像天地间没什么值得挂心，一切都值得戏谑。
陈麟声扫了一眼，看出翡翠的成色很是不错。
男人似乎被忽然外面的光影声响吸引，他偏头望一眼，又转回来。
而落款，永远是一个俏皮的符号笑脸。
如他所愿，陈麟声再也没忘掉。一进入黑暗中，他就会想起一切。
说罢，从口袋中掏出一方檀木小盒，抬起盖子，里面正躺着一块雕出细蛇的翡翠佩。
忙碌一天，陈麟声从未在明面上暴露出任何疲倦和不耐。
一开始确实没有讲几句话。
他走过一扇窗，银色西装浮过一道淡淡的光影，然后便站住，双肩舒展，一手插在裤袋中。
“我姓麦，”他出掏证件，不远不近地亮在陈麟声眼前，“麦春宙。”
可此时，他感到了无法排解的倦意，不是因为黑暗，也不是因为付出的精力。
“不记得了，”陈麟声浅浅笑着，“真的是一面之缘。”
陈麟声没有回握。
他那位危险的＊人确实有一位双胞胎哥哥，听说在国外读建筑设计。
“怎么会，”陈麟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刚刚的走神，挂出常用的温和笑容，“我刚刚是………”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这张脸的主人曾说，我们有夫妻相。
“我听说陈先生也是这几年回港的，秋宇一直在国外，最近才回来，你们是在哪里遇见，是多伦多，还是坎昆，我记得他提过，去了墨西哥旅行。”
“你，”男人看出陈麟声的走神，他率先开口，刚说一个字，镶在墙上的大窗忽然彻亮。
想起自己如何被折磨，如何被驯化，最后一次做爱，他久久不能回神，只能迷茫地张着眼睛，任由男人拿着开了闪光灯的相机，对着自己遍布痕迹的裸体按下快门。
“一看到我就湿，最好，”男人贴在他耳畔，缓缓地说。
意料之中。
遭遇冷场，男人坦然地放下了手，继续介绍，“
陈麟声在定制西装店打工，老板是一个爱喝烈酒的意大利老头。
“麦先生，”陈麟声眼神移开，与男人对望，并伸出了手，“你好，我是陈麟声。”
晦暗之中，男人慢慢走了上来，随着旋转的楼梯渐渐升高，脸庞也来到了他视线之内。
内容无一例外，全是陈麟声的床照，只是角度和部位每次都不同。
啪一声，灯并没有打开。
虚惊一场。
有天，一个客人推门进来，站在镜前试穿。
男人抬起眼，像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他把首饰盒关上，拿在手中，又去西装内里的口袋中翻找。
这片黑暗，记住他寻常的小动作，记住这八天的一切。
陈麟声摸到墙上的开关，轻轻叩下。
陈麟声心中这样想，脸上的笑却没有一丝纰漏，他含蓄地回应：“不敢，只是几面之缘。”
他转身，望见有一个人正在缓缓走上楼梯。是个挺拔的男人，穿一身暗银色的西装，肩膀宽阔。
陈麟声听见这个名字时，也看清了驾驶证件上排列整齐的小字，如一只只的蚂蚁。
而是为他日复一日的恐惧。
男人自顾自地走上来，看见拐角有人也吓了一跳，眉毛微微扬起。
“我猜，你应该是陈先生，”他上前半步，朝陈麟声伸出手。
麦春宙也松下一口气，不计前嫌地抬手去握：“我还以为我长得像强盗。”
老歌悠悠地传来，到陈麟声耳朵里时，已经变成了细细的吟唱，夹杂着男男女女的欢笑。订婚宴前夕，表弟施简致意将这歌穿＊进舞曲。他那位小时随母亲在上海读书的未婚妻最爱这首曲子，说经典和钻石一般，永远流传。
店里寂静无声，飘浮的香水味闻起来如干燥好闻的木头，黑或灰或蓝的西装按样式悬挂着，如
顽劣？何止是顽劣。他从小就偷窃成性，有次事情闹大，还进了少＊所。一家人，总是容易偏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