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时的周梦岑恨极了盛家,但她也很快镇定了下来。或许是多年历练,没有再像当年那样,无法控制自己的悲伤情绪,哭倒晕厥。她靠在秦墨怀里,在他的陪伴下,终于平静下来,看着屏幕里那些资料,脑中已经开始有了计划。“能把这些资料发我吗”“当然。”秦墨已经做好了与她共同面对的准备“还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可是周梦岑转过头来看他“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我自己可以的,一个盛家而已,这些年,我已经做足了准备。”只剩最后一招釜底抽薪,就看她什么时候启动。而这些她不想让初来海城的秦墨,就牵扯到局中。即便是有九成九把握,可她也不敢赌那百分之一的危险,她想如果自己出什么意外,书颜还能有依靠。“你帮我保护好书颜就行。”“一定要跟我分得这么轻么”秦墨俯身看她,“周梦岑,起码让我帮你做点什么”周梦岑下意识后退了一下“书颜是我的软肋,你保护好她”然而下一秒,秦墨低头凑过去,直接咬住她那张冰冷的唇,手扶着她后颈,将她圈在椅中,没有给她任何后退的余地。他想吻她。从直升机下来的那一刻就想吻。周梦岑有些恍惚,许是刚情绪波动过大,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又或者是,如他刚才所言,顺从本心,不想反抗。在她欲拒还迎的迟疑中,身子早已软下,陷在椅中如坠云端,手搭在椅边,被他另一只手悄然握住往腰上环。朦胧的视线里,她瞥见他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睫毛在她脸上轻拂。秦墨闭眼撬开了她的唇瓣、贝齿,直捣黄龙,勾着她的唇舌不放。“唔”寂静的办公室发出低喘的吸气声。舌尖被吸得生疼时,周梦岑有一刻清明,忽然担心书颜会醒来,便咬了下他唇。刚好是在嘴角伤口处。狗头创可贴不知什么时候被撕下,不见踪影。秦墨嘴角牵动,退开身看她,喉结依旧克制不住滚动,拇指揩去她唇角的水渍,轻揉慢压。“周梦岑,你也是我的软肋。”他也想保护她,不想她一个人去闯刀山火海,从前他不知道便算了,如今知道了,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去做危险的事情。周梦岑只觉得他指尖像是带了火,在她唇边燃烧,然后又蔓延至她的脸“秦墨”“嗯”她抬手勾住他脖子,气息还未平稳,嗓音带着微哑,喊他名字都像是在挑战他的隐忍。“如果你真要帮我,”她咽了咽口水,对上他炙热的目光,“就帮我复盘一下,当年我母亲特效药的真正结果。”秦墨看着她,没有答行不行,只是将她再度按到胸口抱住,吻了吻她的发。“那你呢”他明白,研究所这件事情,只有他去做最合适。且不说这个复盘过程,是把已经愈合的伤疤撕开,撒下一把盐粒,会让她痛苦。重现她母亲当年病情的治疗效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找一个跟她母亲当年病情一模一样的患者,还要重新研制出当年所用的特效药,这就势必要把之前研究所的资料找回来,如果周梦岑亲自去做,势必会打草惊蛇,引起盛家的注意。“盛家已经快顶不住了,他既然伤害了我的家人,我就绝不会让他的家人在国外逍遥法外。”周梦岑懂他们这些亡命之徒的招数,无非是像七年前周云清那样,把财产转移到国外,再把妻女送过去,即便他们出事,起码可以无后顾之忧。两年前,她能发现盛家跟周云清勾结,还是因为秋阿nai给了她一张银行卡,说是周云清入狱之前塞给她的。周梦岑本以为是周云清留给他母亲养老的,还想着帮她把钱取出来,竟发现足足有一百万,再一查,才发现卡里每年固定时间都有二十万打入。而那时,周云清身陷囹圄,周云清的妻子儿女在国外过得也并不好,不可能有这么多钱打给秋阿nai,周梦岑特意查了下源头账户,才发现是盛灏的哥哥盛瀚名下的账户打过来的因为那张银行卡,她抽丝剥茧察觉出,当年参与作案的,不止周云清和孙连成,还有隐藏更深的盛家。“这些我也可以帮你”秦墨还是想跟她一起面对。“不要,”周梦岑抬起头,神色已经恢复如初,“这段时间,你不要找我,我们的关系,在盛家的事情解决之前,还不能被发现。”这次,秦墨没有再问,我们是什么关系。他眉心拢起“可那位盛二”“所以,书颜那边,你跟我打官司吧。”“什么”秦墨眉心拧得更紧。“只要让他们以为,我们两人因为抚养权闹得很僵,他们就不会怀疑你。”“不能去找你跟书颜”“嗯。”“那电话和视频总能打吧”“晚上九点。”是他当初约定好给她照片的时间。如今也成了两人以解相思之苦的节点。秦墨沉着气息,缓缓阖上眼,嗅着她身上的气息。这种要假装不熟的滋味并不叫人好受,比在纽约那时还要苦涩。可秦墨也清楚,她的决策没有错。盛家虽然已经无力回天,但仅仅让他们破产还不足以解恨,七年的事情要想彻底查清,找出证据给他定罪,就必须尽快行动。“周梦岑,答应我,要好好的。”“好。”秦墨低头再度吻上来的那一刻,周梦岑感觉心脏好像骤然暂停了,这次她没有丝毫拒绝,仰头承受着,双手不自觉攀上他的肩。偌大的办公室,只听到两人交缠的呼吸声,每一下都像落在她心上。四月下旬的海城,风平浪静。然而这平静之下,却隐藏着一种不安的气息,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这日,城东酒吧。从归来酒店辞职后,盛灏便跟往日的狐朋狗友们,日日在酒吧浑浑噩噩。“二少,许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