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自己反而躺进个宽厚的胸膛。
“就这么讨厌我,”庾海依旧挂着明晃晃的笑容,但却没几分真切的温度,“许惟知的事跟我没关系,他在背后意yIn的事你不该连坐到我头上。”
奇怪的是安溪似乎能准确辨别出来庾海那张常年充满笑意的脸之下何时是生气,何时又是真正的愉悦。
“讨厌你还需要理由?”对这张脸的敌意不完全是因为许惟知,但每次看到这脸就会想到蠢笨无知的自己,像个傻子似的被蒙得团团转。
真是把心里的任何想法都在这张脸上生动的展露无疑,即使是在生气的嘲讽,庾海却半点没觉得恼怒:“不需要,吃了东西晚上陪我出去逛逛。”
“不去,”待在人堆让他生理性的不适,之前的许惟知就够让他受的,而且自己并没有义务去陪他。
“不去?”庾海得到了意料之中的拒绝,戏谑地挑眉,“行,那咱们就这么一直待在也行,算是作为你伤害我的补偿。”
“我什么时候伤害你了,”安溪觉得自己没跟上庾海的跳跃思维,任凭谁来看都知道现在是谁被牵制住了。
庾海狡黠地换了个姿势,让安溪不得不将脸摆正望着他:“我还从来没被人拒绝过,”那只小黄鸭不算。
“哈,我又不是人,”安溪差点被气笑,这条鱼怎么这么会扯,许惟知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鱼是这么个无赖样么。
“真不去,”庾海又追问了遍。
“不去,”安溪丝毫不带犹豫的拒绝。
这下庾海就把手松开了,往池子另外边过去,摸索了阵将手机递到安溪面前:“也行,那我就把你之前昏迷时赤裸着身子的照片发给那只兔子和小熊猫,我记得他们是你同事是吧,应该会很关心你的身体状况的。”
“你有病是吧,”安溪没想到他会做这种事,即使物种不同在岸上这些年来他也积攒了不少羞耻心,连忙伸手去抢夺庾海的手机。
却被对方凭借身高优势轻松躲开:“去吧,最近为了照顾某些小可怜鱼我也是成天闷在家里,好久没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去,我去,”自知脸皮厚不过对方的安溪只能咬牙切齿的应下,然后在心里默默把庾海加进了暗杀名单里,这条鱼也不能多留。
“那我就不去打扰他们了,”庾海闻言欣然将手机往干燥的池边一抛,径直靠近安溪,抬手强行将他的尾巴编出来,抚上残缺的那块,“多泡泡,以后我可以帮你修复,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提到痕迹安溪下意识地抬手覆上腹部那条丑陋扭曲的痕迹,手背一沉,庾海将手也覆了上来,定定凝视着他的双眸:“这道痕迹已经被我抹去,所以之后不用再为此感到不适。”
道谢的话安溪不想说,即使痕迹消失只留下平整的肌肤,但那痛楚却没消减几分,镌刻下的痕迹太深,他一时还忘不掉。
没有什么东西会被完整修复,伤痕如此、人亦如此。
庾海带着他去的也是座大型的商场,可能是出来的时间还早,此时并没有多少小摊贩,但门口守着那大捧气球的大爷似乎都长得差不多,脸上永远洋溢着慈祥和蔼的笑意。
“想要哪个,”庾海看穿他的意图,拉着人就往跟前凑。
“不要,都是幼崽玩的东西,幼稚,”那次许惟知买的那几只氢气球最后都是瘪瘪地被抛弃在杂物间,没人去重新往里充气。
说了会再买很多的承诺自然也没有实现。
“有谁定这个规矩了,”庾海不管他的意愿,直接上前挑选了两个卡通猪头,不同的是其中有只头上别了个粉红色的蝴蝶结,“来这个给你。”
说着就把那只有蝴蝶结的小猪系在安溪不情愿的手腕上,又把另外那根线递给他,伸出手示意:“给我也弄上。”
附近打量他俩的视线变得多起来,为了早些离开他只得上手不耐烦地帮庾海系上,嘴里却在不住埋怨:“你的年纪也好意思玩这些,而且你买猪头干嘛,还买两只,蝴蝶结丑死了。”
等他的动作快要结束时庾海一把牵过安溪的手腕:“叭叭叭地说这么多,口渴没,走进去,我请你喝nai茶。”
强硬地搂着不愿挪动脚步的安溪往商场里走,里面的人也不多,正合他意。
“给他来个超大杯的珍珠nai茶,”庾海对着店员夸张的比划着,然后按着安溪坐在店内的椅子上嘱咐,“我去方便下,你就在这边等着我不要乱跑知道没。”
他以为自己是小孩子么?
“听到没,”没听到回答庾海又问了遍。
“知道了,”真他妈的啰嗦,安溪不耐放直接靠上椅背,盯着庾海往出走的身影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这个傻逼要带着气球去厕所?
“你哥对你真好,”店员小姐姐路过时不由得出声感慨。
哥?也是,看到他俩的容貌人类首先就会往亲人方向猜测:“确实,对我好得不得了。”
安溪扯出个冷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