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淮的母亲气得抬高了音量,“你的意思是我们贼喊捉贼咯?这年头偷东西还有理了,怎么?那一百块钱是自己长了脚,跑到你女儿书包里的?”
她对彭南生的敌意也不加掩饰,明明是自己占理,但不知为什么,总会产生被鄙视的错觉,她愈发Yin阳怪气,“怎么不跑别人那里,就偏偏出现在了你女儿的书包里?”
不讲理的人胡搅蛮缠,和她争辩只会白浪费Jing力。
想要和平解决问题是无望了,彭南生最担心的是许愿蒙冤挨骂,班里会传开不实谣言,影响小朋友的声誉以及心理健康。
“这样吧,我们报警处理。”他说。
对面三人一怔,显然没料到彭南生会这么强势。
如果稍微留意看,就能很轻易发现,上一秒还很理直气壮的祝淮,此刻表情已经有些不自然了。
得意的笑凝在嘴角,事态好像往他不能控的方向发展了。
班主任也不赞成,“这点小事没必要报警吧。”
她其实不希望闹大,否则作为班主任,或多或少会受到牵连。本学期没剩几天了,很快就要表彰评教。
“现在又成小事了?”
彭南生感到可笑,“不报警也行,这件事与许愿无关,但是诸位咄咄逼人,歪曲事实,对我家小孩造成了严重的人格侮辱,留下了极大的心理Yin影,作为家长,我要求你们在班上公开向许愿道歉。”
“包括班主任您在内。”
班主任被噎住,或者说她一度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从教近十年,哪个学生和家长见了她不是毕恭毕敬?甚至逢年过节还要排着队送礼。怎么就她许愿一家嚣张跋扈,从小孩到大人,都分不清谁是主谁是次了。
许直行被训那么多回都忍气吞声,面前这位竟半点情面不留,敢公然和她撕破脸,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有能耐。
祝淮父母的反应更加难堪,为小孩撑腰也不带这样,彭南生已经到压人一头,平等漠视所有人的程度。
“报警就报警!你们偷钱还猖狂上了?”祝淮的母亲对彭南生怒目而视,她从齿缝里溢出一声讥嘲,“正好,让警察教育你家小孩怎么做人!”
彭南生少有被激怒的时候,没有用更尖锐的词语悉数奉还已经体现了他极高的涵养。
继续口舌相争无意义,他提醒道,“女士,请不要一口一个小偷,污蔑他人,诽谤未成年是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法律责任?”对方犹如听见什么天大笑话,往前几步逼近彭南生,甚至伸手推搡了一下,“那你最好去告我啊。”
压制性的信息素扑面而来,女人锐长的指甲划皱了他的黑衬衫。
彭南生往后避让着,尤其反感。
公共场合推推攘攘太难看,他正准备掏手机,猝不及防后背抵上了一个胸膛。
结实、强劲、带着他最熟悉不过的雪松香。
想要找的人从天而降,及时出现在身后。
彭南生失神片刻,莫名地,他能感受到一种磁场干扰——许直行的存在,令他从头到尾一直紧绷着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动手动脚,干什么呢?”许直行扶着彭南生的腰,直至确认对方站稳了才松开。
又是这个久违的声音,戏谑中带着嘲讽,嘲讽中还有挑衅。
班主任脸色黑得可怕,真是倒八辈子霉了,摊上这一家人。
如果不是为了职业Cao守,她或许会爆粗口。
许直行往前一步,完完全全将彭南生和许愿挡在身后。
一看便是经验丰富的人,他不急于弄清原委。目光先是随意扫一圈,哪有半点虚心请教的意思,活像是来展开思想教育的领导。
彭南生和他相比,甚至算得上彬彬有礼。
佯装感受不到气氛焦灼,许直行仿佛才看见班主任似的,“哟,老师好久不见啊。”
“我们家闺女这回又做了什么让您气急败坏的好事呢?”
作者有话说:
许愿:姨姨们,真不是我(╥﹏╥)
别来招我
大致了解了事情的起因经过,许直行的反应与彭南生预想中大差不大。
“不能吧老师,这简直是危言耸听。”他虽带着调侃的语调,本人却并不友善,明显是来找茬的,“我们家不是缺那一百块的家庭啊。”
就知道会这样说
彭南生既无语又想笑,许直行嘴毒起来能把人气得够呛。
不过,近墨者黑,他今天也不准备当斯文人。
又多一个难缠的家长,班主任压力倍增,但还是执着道,“这不是缺不缺钱的问题。”
“您说的对。”许直行点点头,表示认可,然后该说什么继续说,“许愿的性格我了解,从小对钱没概念,举个例子,就算她丢了一百块,丢了就丢了,不会像被要了命似的乱咬人。”
祝淮的父亲怒问:“你什么意思?”
“噢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