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遇直直抬头,看着眼前硕大的金像,但金像的面容却隐藏在靠近房梁的昏暗之中,让人看不清。
好强的怨气。
“不可直视?佛所说众生平等,为何不可直视?”
“可惜,当时我
宛娘松了一口气,接而又面se两难,看着箩筐里的野菜和昏倒的男人。
……
“不可直视?佛所说众生平等,为何不可直视?”
“是吗?”
“尽管去便是,后面我会安排。”
愿真:“婆婆,出来吧。”
……
而那水鬼,看见这位老婆婆,神se瞬间慌张,大喊着:
而当时的祈福院也不似如今这般巍然,只是间墙裂瓦缺的破屋子罢了。她身为通灵巫nv,整日守着破庙。只有灾祸来临时,她才能请愿神佛以得明示,因而大家亲切地呼她一声“宛娘”。
怎么回事?这小子被附身了?
“四十多年了……”风烛残年的老人用着仅能睁开的一只眼睛,看着面se惊慌的水鬼,“我还是寻不到为你续命的方术……你也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命运。”
“解脱,我要解脱。”
“算了,佛说慈悲为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祈遇上前而言:“所以如今还是这幅半人半鬼的模样,吊着一口生气,苟延残喘。”
她的身子愈发下沉,光线也愈发地幽暗,直至鞋子踩上了河底的泥石,她几乎被黑暗笼罩。乌黑的怨灵气团也在水球四周疯狂乱窜。
忽然,方景曜的声音在愿真耳畔响起,她突然想起祈遇和方景曜如今已在正殿,愿真收回了情绪,神se肃穆。
此时,一旁暗处的角落里,一位岣嵝的身影逐渐从幽暗之中走了出来,青灯火苗在她的脸上跳动,方景曜一眼认出那便是前几日诋毁神佛的老婆婆。
院外,愿真俯视这脚下平静的河道。突然纵深飞跃,一跳,沉入河底。她双目轻闭,两手握球置于腹部,掌心运出一道小小的光球。整个身躯被一道水球包裹在内。
不同的声音在愿真耳畔响起,惹得她微微蹙眉。
“看来方景曜对付这等水鬼,还是有些吃力,好在还是拿下了。我们去找他吧。”
殿内诸佛在位,她不可现身。若是让天界知晓她不在长月岛,甚至法力尽失,否则会引起三界不安。如今她这些时日她也恢复了二成法力,对付这等场面已经够用了。
三人汇合之后,愿真让方景曜和祈遇拎着水鬼去寺院正殿对峙。
“极乐世界,我要去往极乐世界……”
“怎、怎么回事?”这副场景,让方景曜傻了眼。
她那日爬了两个山头才挖了些野菜,所以回去得有些晚,sh漉漉的淋了一身。赶回家时,发现自家门前昏倒一男子,血r0u模糊的伤痕看得人触目惊心,甚至他周围的雨水冲刷着他的血,染了se。
她依旧记得,六十年前的这座县城还是人烟稀少,荒芜凋敝的模样。那个时候,庄稼闹蝗虫,城中百姓大多面瘦肌h,食不果腹。
“活着无用。”
“没si?”
就这样,她将他拖回了庙中。
“喂,你发什么呆?”
祈遇:“婆婆,出来吧。”
“呵呵……这金尊佛像倒是一年b一年亮了,寺院也是修得越来越大,想当年啊……这佛像可只有一个桃儿那么小。”
飘动的烛光倒映在老人的脸庞,她转身看向面前的两位少年。
祈遇和方景曜对视了一眼,祈遇一把揪住被制服的水鬼,直接抗到了正殿。即便是深夜的正殿,也有青灯常伴,除了寂静无人,也能看清方向。
十八岁的小姑娘何时见过这等场面?自然被吓了一跳,缓过神之后才小心地探着他的鼻息。
就在她踌躇不决之际,无意瞥见了庙内的那尊小小的佛像。忽然,一道惊雷,那尊佛像在电闪的白光里,慈睦的笑格外耀眼。
“是吗?”
祈遇话落,那与往常不同的低沉平淡的话语,让方景曜震惊地看着他。
老人不言,她步履蹒跚,走向佛像,熟练地点燃三支香,cha入。老人缓慢地抬头,隐秘在昏暗中的那张脸仍旧慈眉善目。
“虔诚敬佛,舍己渡世。”
三叩九拜,通灵作法。可每次礼成之后,她从未得到明示,佛像依旧高立供台,笑得慈睦。久而久之,百姓们也不愿举祭祀之礼,香客也稀少许多。更何况又是如今吃不饱饭的时候,宛娘每日也得出门耕作寻食。
“对峙?对峙什么?找谁对峙?”方景曜问道。
只不过一日,宛娘仍记得那日夜晚,瓢泼大雨。
“这究竟怎么回事?”方景曜紧紧蹙着眉头。
“不、不!”
“佛教圣地,不可直视,冒犯神佛。”方景曜抱着手,好心提醒这个不知分寸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