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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温明曦告诉小鱼儿要再等两天才回去, 小鱼儿开心得欢呼起来,这样她就可以再见臭丫姐姐两次,还能在乡下多玩两天了!
温明曦叹口气, 摸摸她的脑袋, 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这次假期延长,是建立在温明心的痛苦之上。
温明心想离婚,但第一次做这种事儿,又是在这个年代鲜少有人做的,心里担心。
“我这么做, 爸妈在村里会不会难做人?以后别人不知道怎么看我。”温明心低着脑袋在担心。
别人要走到这一步难,温明心的性子,要下这个决心,是难上加难。她本来就是心软容易原谅人的性子, 若非如此,温明曦早在一开始就替她出头了。
可是出头有什么用, 出头了, 然后让她每一次都原谅林保实吗?
趁着现在没孩子没负担, 一刀两断才能不藕断丝连。
温明曦有些愧疚, 听到温明心这话, 立刻反驳她:“你没对不起任何人!是他们对不起你, 你这不叫离婚, 别人要是在你耳边嚼舌根,说你是弃妇什么的,你就给她一把扇扇回去怼回去。”
想着两天后也没法在温明心跟前顾着她, 温明曦索性一次性说了, “你这不叫离婚, 你这叫解放了!是应该让爸妈去门口挂鞭炮的!”
温明雪本来正在门外要走进来,听见温明曦的话,觉得有道理,转头去让人到供销社买鞭炮去了。
温明曦接着给温明心洗脑,过了一会儿,便听见门外院子传来一阵吵闹声。
林家大早上没等到温明心灰溜溜回去,有些慌了。
人在家里没感觉,人走了,一大早起来,没人伺候,没人做早饭,家里乱糟糟一片。
林父才说:“快去把你媳妇儿找回来。”
林母说:“哄她两句,她这个人好哄。”
但林保实走在路上,去了纺织厂碰壁,想了想她应该不可能回娘家,她怕这种事情被娘家人知道。
可实在想不到别的地方,结果漫无目的走到牡丹村来,看见温名生试探性问,“明心到了没?”想说要是没有,就再掉头回去找。
结果温名生说“在呢”,林保实下意识就觉得不对劲。
哪哪都不对劲,她怎么可能受了委屈跑回娘家,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女人。
还没反应过来,陆英子已经提了一桶水泼了出来。
“狗丨日的小鳖孙,把我闺女欺负成什么样了,我女儿是撅了你家祖坟还是怎么着,你们林家这样对她,你们林家全是狗东西,狼心狗肺的东西……”
林保实长得白净,也不像会打人的人,林父林母从来没想过,自己那么好那么乖的三女儿,会被丈夫打。
“我真是瞎了狗眼,当初才点头让明心嫁给你。”
林保实今天是带着诚意来的,想着怎么也要把人接回去,赶紧给陆英子跪下,“爸!妈!我知道错了,我昨晚喝醉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明心走后,我一个晚上都睡不着,我心里难受啊,比你们还难受,虽然我打了她,但我比她更痛啊!”
陆英子拿起扫帚就去打他,“你难受?你难受?你喝醉了?你不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有良心吗!你难受,你有我女儿难受?”
想到大半夜闺女一个人从婆家跑出来,没人去找她,不顾她死活,要是她想不开寻短见那怎么办?
陆英子打着打着自己也哭了。
温明心听见门外的动静,无助地看着温明曦,她现在谁都不想见,她这个样子,不想被任何人看到,一听到林保实的声音,她就已经在害怕了。
温明曦陪着她在炕上坐着,没说话,就这么坐着。
陆英子和温名生连门都不让他进,就在大门外耗着,二老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林保实还探着脑袋朝院子里喊,“明心,我知道你在屋里,咱回家吧,昨晚是我不对,以后我再也不会了!你跟我回家吧。”
出来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都是牡丹村的人,谁人不知道温家的女儿什么样,那是长成一个,就不缺人来说媒的主儿。
而且都看着温家的孩子长大,怎么能不知道人家什么性子。
能把温家二老气成这样,那一定是这做女婿的不对。
温家二老平日里最好相处了,人也朴实,乡里乡亲的,帮来帮去。这些年大家都没少占到温家的好处。
就剃头来说,陆英子是镇上理发店的,但周围的邻居,陆英子可都没收过钱,她就把推子剪刀带回来,在院子里帮邻居剃头剪头发。
这么好的人,不是被逼急了,能打人?
就说去年老温家和隔壁的婆娘闹翻,也没把人家往死里逼,还网开一面,就让她去镇上劳改队,不然要是去了别处,那不得先去掉半条命。
所以出来围观的村民,都指着林保实,一定是这做女婿的不对……
“能把咱英子姐气成这样,这得是干了什么缺德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