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皇帝笑笑,跟着对司天监道:“朕方才思量半晌,合该召老三回京,这个孩子,应当带回京城,好生教养,跟他爹娘野在外头不好。”
司天监抬手掐算一番,随即眉峰微蹙,只道:“陛下,潜龙勿用。”
皇帝愣了一瞬,随后问道:“你的意思是,且先叫孩子跟着他爹娘四处游历?”
司天监行礼道:“如今国本已立,这几日京中动静不小,若皇孙回京,被有心人发觉,恐有祸端。”
皇帝听罢,面色微沉,思量半晌,道:“既如此,暂且放任不管吧。老三怕是要在外头呆上几年,等他们一家回来,国本已经稳固,即便孩子的事被人知晓,想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等找到何时的契机,他便会废太子,改立端顺王,这几年这些事肯定得解决,就让他们在外头呆着吧。
思及至此,皇帝又道:“那就再低调些,老三回来之前,别叫京里人知道他得子的消息,就让他们一家三口安安心心玩着吧。”
司天监行礼道:“陛下英明!”
皇帝没有因祥瑞之说动摇国本,这便是身为明君的理智,但皇室出了这样一个孩子,皇帝也是发自真心的高兴。
皇帝望向窗户,忽地叹道:“如此大喜之事,却无法昭告天下,万民同喜,委实可惜……”
司天监陪笑道:“陛下心间明了,已是孩子最大的福分。”
“呵呵……”皇帝闻言笑,接着道:“但朕还是想给这孩子一些特别的殊荣,朕亲自为其取名,你觉得如何?”
皇帝国事繁忙,孙辈的名字,从太子起,便未曾过问,都是由皇子们自行取名,司天监行礼笑道:“那确实是小殿下的殊荣!”
皇帝又道:“朕的孙辈,中字皆跟锦字,但这孩子想来日后非比寻常,既然要给他殊荣,便将锦字去了吧,省得日后他机缘到了,兄弟们还要避讳。”
司天监闻言低眉笑,皇帝心里,这是已经认定,这孩子未来定会行至至高之位?自然,他也这般认为,他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星象不会骗人。
皇帝再次看向他,问道:“孩子的生辰八字你知道,你给算算,取什么样的字合适?”
司天监应拱手行礼,都没有掐算,直接对皇帝道:“陛下曾金龙入梦,小殿下又生于辰时,辰为龙,再兼小殿下命宫落紫微帝星,龙遇水则昌,陛下可选用带水的字。”
“带水的字?”皇帝嘴里重复着这几个字,低眉陷入沉思。
半晌后,皇帝抬头,念着司天监当初言及的星象,徐徐道:“朕盼其四海承风,泽被天下!便取泽字,谢泽,如何?”
泽字从水,龙遇水则昌,且泽被天下的寓意与星象不谋而合,甚是合适!
司天监行礼笑道:“陛下英明,好字!”
皇帝亦格外满意,抬手凌空点一下司天监,掷地有声道:“那就叫谢泽!”
说罢,皇帝对福禄道:“福禄,研磨,朕亲自写旨,即刻派人快马加鞭送去静江府!”
皇帝亲笔书写的赐名圣旨,一刻钟后,便由诏狱的一队人,从皇宫带出,离京往静江府的方向而去。
而谢尧臣和宋寻月,复又花了五日功夫,给他们的儿子选了几个字,分别是淙、瑢、瑄、阙、琏……
这日清晨,夫妻二人用过早膳,玩了会儿孩子,等孩子睡着后,便一起窝榻上又开始选字。
这五个字,连同上次的四个,一共八个,两个人一道挑,谢尧臣拿着手里的纸,蹙眉道:“瑢呢?锦瑢,好不好听?”
宋寻月见他还迟迟拿不下主意,催促道:“都五日了,我都能下地了,你抓紧些。”
谢尧臣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别急,别急。琏字如何?实在不行顼字!就从这三个字里选!瑢、琏、顼!”
这时,一旁的锦蓉看看二人,终是忍不住了,苦着脸行礼道:“王爷、娘娘,若取瑢字,可否给奴婢改个名儿?”她实在是不敢和小世子名字同音啊!
夫妻二人闻言齐齐愣住,竟是把锦蓉给忘了。二人抿唇,谢尧臣重新低头,对宋寻月道:“那瑢字也去了,在琏和顼里选!”
宋寻月点头:“嗯!”
就在二人准备在这两个字里敲定的时候,辰安忽地跑进来,在一道门后,朗声匆匆道:“王爷,陛下圣旨到!”
宋寻月闻言,朝谢尧臣伸手,正准备揭开被子起身,一道门外的辰安又道:“陛下还有口谕,娘娘不必出屋接旨。”
宋寻月闻言便重新躺了回去,转头对谢尧臣道:“父皇圣旨,你快去。”
父皇怎会忽然来圣旨?谢尧臣点头,随后起身,边穿鞋,边朗声冲一道门外的辰安吩咐道:“摆香案,启中门。”
谢尧臣穿好鞋,走到一旁柜上的铜镜前,重新整理了下衣冠,这才转身,大步出门。
圣旨到的消息,很快通知到宅中所有人,在耳室逗孩子的魏家一众人,连同nai娘,抱着襁褓里未醒的孩子,所有人一道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