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芸望着窗外细雪纷飞、白茫茫的世界,思绪不由得飘了好远。回美国已一个多月了,她的心情已不復当时的哀伤,但宇辰的那一番话,却无时无刻的啃噬着她的心。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伤害宇辰那么深,她更没有想到自己当初轻率答应耿母的交易,会让宇辰的内心背负如此沉重的压力。宇辰,请你原谅我吧!她闭上眼睛在心中再次懺悔着。
「芷芸,在想什么呢?」方母笑盈盈的走近她身边问着。
她转身朝母亲笑了笑未说话。
「芷芸,」方母拉着女儿在沙发坐下,「从台湾回来后,你就变得沉默寡言,连最喜欢的christasparty都放弃了,告诉我到底什么事让你如此不开心?」方母关心着。
方芷芸轻叹了口气,娓娓向母亲说出了事情的经过,「我真的从未想过伤害他的。」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方母爱怜的搂住女儿,「命运真是捉弄人,十年前我们收养了你,希望从此可以让你摆脱耿家的梦魘,没想到十年后我们竟又把你推回了那场噩梦。」她轻抚着女儿的头发,「十年前当我望见你孤单一人,泪汪汪的模样时,我就认定了你一定是上天再次赐给我的女儿,所以我决定要让你在未来的岁月里充满幸福、快乐。如果早知道你回到台湾,会发生这么多不愉快的事,我就不会同意你回去创业的。」方母感慨说着,由于她在年轻时曾意外流產失去个女婴,所以心底里她总相信芷芸是那个女婴的化身。
原本伤心的方芷芸,在母亲的安慰下轻松不少,索性撒娇的偎在她的怀里。
「芷芸!」方母搭着女儿的肩膀,「既然留在台湾让你那么不快乐,你就不要再回去了,不要再去想及耿宇辰,凭我女儿这个俏模样,还怕在美国找不到好对象吗?」她骄傲说着。
方芷芸被母亲那略夸张的神情,逗得噗哧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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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宇辰揉着发痠的颈背,从桌上的诉状中抬起头来,四周漆黑一片,让他惊觉到同事们早已下班走光了。他伸了个懒腰,视线不经意的瞄向落地窗外的夜景,不远处摩天大楼的灯光吸引住了他的目光,他忽然有种想再度攀上那顶端的念头,彷彿那儿有某种声音在呼唤他一般。
踏出摩天大楼的电梯门,迎面而来的空旷感攫获了他,他下意识的往那个曾与芷芸共赏夜景的角落走去,他恍神的似乎看见了芷芸那惊喜的表情,还听见了她那开朗银铃般的笑声。不!不要再去想她了!那只不过是一场春梦罢了!他在心中告诫着自己。
他倚着窗俯瞰着繁华的台北街头,此刻窗外正飘着绵绵细雨,在雨水的幻化下,朝下俯望就如同一片绚烂的琉璃光,令人有些眩然,他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芷芸那双闪耀着生命光彩的眼睛,他迅速的甩甩头,彷彿如此可以甩去芷芸的影子一般。驀地,一阵情人间的甜蜜窃窃私语飘进了他耳里,他好奇的望向声音来处,从那长发女孩的背影,有那么一剎那间他眼花的以为是芷芸。喔!老天!他将头顶着冰冷的玻璃窗,痛苦不已。该死!你怎么可以在如此扰乱我的世界后,就这么一走了之呢?他咒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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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芷芸悵然的掛断手机,转身走回沙发。没想到她们工作室的业务会如此的热络,几家已届期满的厂商均有意续约,佩璇极力的劝她打消关闭工作室的念头,原本已寧静多时的心,在佩璇的游说下,又开始摇摆盪漾起来。
「谁打来的电话?」方母停下手中正织着的毛衣,关心的问着。
「佩璇打来的。」
「喔?有什么事吗?」方父放下书本亦关切问着。
「她…她希望我回去。」方芷芸有些囁嚅。
「那你有什么打算?」方父盯着她问。
不待她回答,方母抢着说:「当然是不回去囉?再回去令人伤心的地方做什么?还不如留在美国找个好对象结婚。」
方父不同意的皱着眉头,「芷芸,我想听听你自己的意见。」
「我不知道。」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ㄚ头!」方父慈爱的拍拍她,「记得当初你打算回台湾创业时,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方芷芸点点头,「您要我拋掉昔日的一切,重新开始新生活。」
「这就对了!」方父鼓励似的说着:「如果你永远拋不开沉心雅的Yin影,那不论你回去台湾,或留在美国甚或到其他的地方,耿宇辰就会如同鬼魅般的永远追随着你,」方父停顿了一会儿,「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姑且不去论及谁对不起谁,你们之间的是是非非早在十年前就结束了,人生的那一页也早已翻过去了。如果他真的爱你,他就该接受你现在的面貌,而非一味的苛责你,若他无法做到这一点,那他就不是值得你爱的对象。」方父心平气和的说着。
「爸爸!谢谢您!」方芷芸激动的抱住父亲,他的这番话让她内心纠缠不清的心结,剎那间松脱了开来。
「不论如何,我还是不同意芷芸回去台湾!」方母有点赌气说着。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