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比起他,实在是小,且指尖发冷,他皱起眉。
谈亦说:“这么冷,不多穿点?”
林桐在他怀里笑着说:“穿了很多啦!我感觉自己裹得都要走不动了。”
谈亦笑了,伸手将她细腰揽得更紧,让她靠着自己:“要再多穿点,你手那么冷。”
林桐说:“没办法,我一到冬天就手冷脚冷的,不过今年已经好多了——毕竟这个学期可以说是天天跑步了。”
在北大,上体育课的一个必备项目,就是要在Cao场跑满63k,如果没有跑满,就不能拿到体育课成绩,而且这个跑步里程数据说还会增加,足见学校对体育锻炼的重视。
所以天气还不算特别冷的时候,晚上的五四Cao场十分热闹,有的时候遇上夜奔活动,甚至到了没办法快跑的地步。
林桐推推他,兴致勃勃:“走!去未名湖玩雪去!”
谈亦一只手松开她,另一只手还是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林桐觉得自己的左手热乎乎的,他的手掌又修长又有力,而且是温暖的。
两人在雪地上缓慢行走。
下午的雪稍大了些,很快就在路面上积起一层厚厚的雪毯,鞋子踩上去时会发出沙沙的细碎声音,是舒服的白噪音。
林桐喜欢雪,所以走路也不正经,一会儿这里踩一下,一会那里踢一脚,自得其乐。
谈亦任她到处乱走,只是一只手必定要握着她,因此她走到哪,他乖乖地跟到哪。
一个身高腿长的男生,亦步亦趋地跟在娇小女生的旁边,远远看去别样可爱。
林桐一边踩雪,一边吹雪花,明明脸颊被寒风吹得微红,却毫不在意:“哎谈亦,你看这个——像不像小狗?”
她的指尖指着道路一旁的雪堆。那或许是路过的学生一时兴起堆成的,不算特别像,但仔细一看能辨认出大致的轮廓。
谈亦的注意力全在林桐身上,他只看着她,笑道:“嗯。”
林桐恼了,轻轻推他:“你看都没看!”
谈亦这才掀起眼睫向那个“小狗”扫去,像是勉强因为她的话看一眼,之后很快又收回视线,目光依然只放在她脸上,懒懒开口:“像。”
吻
未名湖。
雪花纷纷扬扬而落,无声,静谧。湖畔的树都成了干枯的枝条,萧瑟孤独地立于寒风中,还好有纯白的雪花相伴,不至于孤寂。
考试周结束,加上天气寒冷,湖边小道上的行人稀少,一路走来,只能听见零星的小鸟叫声,但小鸟估计也冷得正忙着飞去南方过冬。
天气冷,但空气却极好,冷冽清爽的气息,缓缓吸进肺里,林桐只觉得畅快。
往湖面上看,全是白茫茫的冰,让她有一种走上去的冲动,但来往不断巡逻的保安用眼神示意她,提示冰面还没有到能安全承担人的厚度。
林桐只能无奈叹口气,牵着谈亦环绕着未名湖慢慢走着。
说起来,她和谈亦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期末季只有短短的一两周,却要把许多门课的考试囊括其中,再加上一些课还要写长达万字的期末论文,她实在是分身乏术。
谈亦也如此。
数学科学学院本来就以学业重,任务量大,考试难度高闻名,期末季更是让数院各学子叫苦不迭。
他虽然在数学方面有些天赋,但面对学院既难又多的作业和考试,也难免觉得吃力。
所以到了期末季的时候,两个人都很默契地双双“闭关”——
各自屏蔽手机电脑整天泡在图书馆里。只有在晚上图书馆关门,回宿舍的路上才能在手机上闲聊几句。
……
走着走着,前方忽然出现一片白花花的雪地。
那里原本是一片草地,只是大雪遮住了它的模样,化成一层厚厚的雪毯。
林桐眼睛更亮,挣开谈亦的手,小跑着向前,脚步雀跃:“我们来堆雪人吧!”
她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还是随意找了块看起来厚一点的雪地,急忙蹲下,然后左捏一团,右抓一把地把周围的雪拢起来。
一边堆,林桐一边回过头喊谈亦一起来堆雪人。
谈亦笑着拖了长音回句“嗯”,然后慢悠悠地走过来。
其实他对雪并不感冒,对“堆雪人”这件事也没什么大的兴致。
只是看到白茫茫的雪地里,她回望过来时含笑的杏眼,嘴角翘起时若隐若现的酒窝,他的心就像有柔软的羽毛扫过。
林桐身材本就娇小,蹲下时就更显得只有小小一团,红色的绒帽和围巾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米白色的羽绒服稍长,边角因为她的蹲下拖曳在地。
白色的雪地里,她这抹红格外显眼。
谈亦的眼眸里不自觉就带了笑意,若是此时有人仔细看他,便会觉得现在的他,像是寒冰融化,温柔地化作汩汩春水。
他在林桐的身旁站定,笑着看她有模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