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还在算?”听着姜予安噼里啪啦的拨算盘的声音,贺延臣摘了官帽,问道。
午时回来吃饭的时候,姜予安就在算,怎的他都下值回来了,姜予安还在算?
姜予安头也不抬:“局面安稳了,酒楼人来人往,竟是比以前多了足足五倍,这账都要算不完了,还有家里,这每日的开销都要算。”
“家里的叫绪宁帮你。”贺延臣站在她一旁,撑着桌子看着她算。
姜予安抬头,手停下:“绪宁?这几日,她又看上了莫承的同窗,只要莫承回来,见天的就和莫承聊呢!”
贺延臣一把抱起姜予安,自己坐在椅子上,把她放在腿上:“改天我好好说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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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府就是你的后盾◎
“说她作甚?”姜予安说道, “那孩子我问了,莫承说,是个上进的, 明年春闱, 恐有他一席之地呢。”
“只不过就是家世有些贫寒,定国公府定然是比不上的。”
贺延臣下巴搁在姜予安肩上:“家世倒是无妨, 改日我亲自去看看,若真是个好儿郎,也算桩好姻缘。”
“谁说不是呢?”姜予安点头,手指翻飞地打着算盘,贺延臣就悄声看着, 然后适时给她翻页。
“飖飖打算盘的样子真好看。”他说道。
姜予安看他一眼:“你怎的这么早就下值了, 近期案子不多?”
“有李昱在。”
李昱便是大理寺少卿。
“人家李大人这些时日可替你审了不少案子。”
“以前我干的时候, 你怎不心疼我干的多?”贺延臣捏捏她的脸。
“谁叫你爱干呢?”姜予安嬉笑道,言罢她扭着要下去, 贺延臣怕她摔了,放开她。
“快去用膳吧。”她赶他道。
贺延臣起身, 被她气笑了, 拍了拍她的屁股:“胆子愈发大了。”
“我去传膳, 若是等会算不完就先放着,用完膳我替你算。”
“知道了。”
下人把饭端上来, 贺延臣扬声喊她, 姜予安算完这一页,过去净手, 贺延臣已经给她承好了汤。
“明日起开始收拾东西吧。”贺延臣一边吃东西一边说道。
“嗯?”姜予安疑惑。
“之前不是说好了, 要去汴州?”贺延臣说道。
“陛下突然中毒, 又出了那事, 也没成行,现下你的商队不是又开起来了,想必你想跟着去一趟,正好回趟扬州,带你去见见你的外祖父,然后我们在江南一带游玩些时日,如何?”
贺延臣给愣住的姜予安夹了一筷子菜:“我和陛下告过假了,陛下体恤,允我三个月的时间,这几日和李昱交接一下,便能出发了。”
“真的?!”姜予安惊喜道。
“当然。”贺延臣笑着点头。
“那家里……”
“我回来的时候和母亲说过了,带你去扬州外祖家,让母亲再辛苦辛苦,管三个月的家,本也没多少事,你且放宽心,安心干自己的事便好。”
“可这都快过年了。”姜予安迟疑道。
“我算了算,若是收拾的快些,我们能在过年前到扬州,今年就在你外祖家过年。”
姜予安听到这些,也没有迟疑了,本以为以后才有机会去扬州,没想到,贺延臣还一直放在心上。
“好。”她点头。
贺延臣笑着摸摸她的头:“齐姑娘是不是要回来了?”
“嗯,她给我来信了,在西北和一将军定亲了,这回回来,要在京城成婚了再回西北去。”
“也好,你们也好久未见了。 ”贺延臣点头。
“不知道我们出发的时候,能不能赶上见凤铭一面。”姜予安笑笑。
贺延臣跟着笑笑,想起要和她说的事情,稍稍迟疑了一下,这才开口。
“之前的事,又有别的进展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贺延臣说道,“三皇子还勾结了羌国,但一直没什么证据,陛下也想着,谋逆归谋逆,叛国就是另一码事了,所以没有加这个罪名,近些日子,基本调查清楚了,给陛下过目,陛下什么都没说,一把火烧了那卷宗。”
“行宫的时候,刺杀你的就是羌国人。”
姜予安沉默了一瞬,点点头。
皇帝虽然是皇帝,但他也重情,毕竟是他的儿子。
用完膳,巧云她们把碗筷撤下去,姜予安看天色还早:“我想去书院看看莫承,正好给他准备了些衣物吃食。”
京城太平了一些之后,姜莫承就又去书院读书了。
“走吧,我陪你一道去,顺便再去看看教授【1】,许久未见他老人家了。”贺延臣起身,吩咐成一去准备些礼物。
小半个时辰之后,两人上了马车。
天气冷,马车里摆了炭火,贺延臣的身子还没好全,也不能骑马。
这回有贺延臣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