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谢我,我之所以会背下来,是想有朝一日能生擒你,当你不肯招供的时候,我会以此来诱惑你。”
谢阿生摇摇头:“沈兄,你就别嘴硬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心狠手辣做事做绝的沈清起就是那种人,同盟者他杀起来尚不手软,焉能同情敌人,他万没想到会有人认为他不是那种人?!
谢阿生笑了笑:
“你知我为何取谢阿生之名么,我娘姓谢,我是她生的,我小时候问她,我是哪里来的,她常说,我是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她说生我那日,她疼得啊啊啊的嚷嚷,然后我就出来了,所以,我到了中原,便用谢阿生这个名字。”
他揉了揉眼睛,吸了吸鼻子:“我娘跟我说过很多次了,让我随心之所欲,勿为外物役。
她希望我去做我喜欢做的事,别被别的影响。
王位于我如过眼烟云。
想争王位,不过是想父王认可我,也是想让我娘少遭些冷眼。
可当娘的总是这样吧。不求孩子大富大贵,隻愿孩子以后能活的安乐平安就好。”
沈清起没搭理谢阿生。
只是想起了也有同样的人,和她说过同样的话。
那并不是他的娘亲,因为他的母亲活着的时候,他已经在做喜欢的事了。
是他的小仙女。
不惜触柱,以这样激烈的方式把他叫醒,让他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昨日见他受伤,连泪都不肯流一滴,反覆说她不怕,生怕让他掣肘。
他闭着眼,眼皮抖动得厉害,口中说出的话却生冷:“赶紧滚去审你那帮族人!早点打完仗,我早回家!”
大漠各部动荡,人心不齐,天时地利人和被他们占尽了。
这仗打得异常顺利。
不过隻才两年光景,他们已取得了战事上绝对性的胜利。
辛月影直到跟着沈清起一路征战,才越发确信沈清起真的是喜欢在战场的人。
他与将士们在一起时的笑容,驰骋马上时轻快的逍遥,哪怕是和士兵打趣,轻轻怼在士兵胸口的一拳头,这些很小的细节,她都能看得出来沈清起是快乐的。
他带着她在草原上骑过马。
把她放在马背上的一刻,他便凑到她耳边轻声笑着说:“放心,这不是烈马。”
她气得用手肘怼他的胸膛。
他带着她一起打猎。
两个人趴在荒草之中,他用手拨开荒草,指着远方的水源附近的一隻羚羊。
辛月影手里拿着弓弩,睁一目眇一目的瞄着。
又忽然看向他:“要不你来?”
他摇头:“我发过愿多做善事的,破戒怎么能行。你就按照我教你的那样做,没事,你完全可以。”
辛月影抿着唇,扣动弩箭,一支利箭朝着羚羊的脖颈去了。羚羊应声倒地。
辛月影功德-1
沈清起搓搓手,跑出去了:“你们的晚饭有着落了”
他不经意回头,看着辛月影的身后方向,那里野草摇曳。
沈清起眉目一凛,将背后长弓握在手中,张弓搭箭,“嗖”地一声。
箭出的同时,一隻草原狼自野草之中高跃而起,又一箭被贯脑穿颅应声倒地。
沈清起功德也-1
辛月影迷茫的回头:“什么动静?”
沈清起笑了笑:“你吃过狼rou么?”
他们也跨过漫天黄沙的地方。
日暮,他们两个人坐在一望无垠的沙丘之上,轮廓清晰的沙丘连绵起伏,最远处仿佛与天际相连。
绚丽的霞光染过云层,也将黄沙染得烁烁发光。
辛月影脸上裹着的轻纱随着清风悠然荡漾。
是啊,他见证过这样广阔的天空,见过这样雄伟壮丽的景色,又怎么会甘心囚于紫禁城的牢笼,做一隻金丝雀呢?
昭雪
沈清起自那次之后再没出去跟谢阿生一起行动过。
不论谢阿生遭遇到多险象环生的境地,他依旧还是能脱险。
沈清起站在沙盘前反思。
反思是不是真如谢阿生母亲的家书上所写的那样,谢阿生心地纯良,天必佑之,人善人欺天不欺,定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沈清起打算班师回京的路上,第一件事先发粮济贫。
他看向坐在远处和霍齐烤鸡翅膀咧嘴傻笑的辛月影,他想,若能活的长久些总是很好的。
这一仗银钱没有耗费太多,他一路打一路掠敌营,收获不少,又况且还有陆文道这个活动钱庄随时能提钱。
班师回京的路上,沈清起没抄近路,打算见城就进,进去就派粮。
第一个地方是红谷关。
这一天,全城百姓都出来了。
乌泱泱的一群人,堵在城门前,一眼望不到尽头。
树上,房顶上,都站着人。
“是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