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呀!杀沈清起!!!他中箭啦!别让他跑啦!”
大漠人挥舞着钢刀,从荒草里冒出头来。
目测百来人,朝着他们杀来。
绝不能回营地,因为营地一旦暴露给敌人,将会面临敌方主力的攻击。
沈清起一把撒开了谢阿生:“日你娘!”
他怒喝一声,徒手摁断箭杆,抽出马鞍上的长枪,朝着敌人杀去。
厮杀。
两个人,对阵百余人。
人太多了,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他们的马倒在血泊里,敌人的鲜血染红了他们的铠甲。密密麻麻的人在他们的眼前蜂拥过来。
敌人的钢刀在他们的面前挥舞,将他们团团围住。
圈子渐渐缩小了,敌人手中的钢刀恫吓着他们。
两个人的脊背撞在一起。
谢阿生喘吁吁的问:“你怎么样!可有伤损!”
沈清起:“我日你娘!!!”
他咆哮着,提枪朝着敌人杀去。
人太多了,沈清起和谢阿生再能征善战,也都是血rou之躯的人,焉能以二敌百。
谢阿生的眼中渐渐流露一抹疲色,他手中的弯刀掉了一隻,此刻只剩下了右手的弯刀。
他疲惫不堪,筋疲力尽了,摇摇晃晃栽倒在地上。
却发现敌人并没有朝着他杀过来,而是调转势头围了沈清起那边。
谢阿生脑海空白一阵,望向沈清起。
沈清起的脸上凝着敌人猩红的血,手中的长枪挑起一道血光,刀锋之上沾了敌人的血rou,双眼的目光仍然摄人。
长枪拨开敌人的钢刀,一枪贯了两个敌人,敌人的钢刀朝着他的手臂砍过去,他移目看向那敌人。
双眼凝着血似的红,刀锋似的目光,竟生生将那敌人恫吓得步步后退。
谢阿生看得愣住了。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什么打不过沈清起了。
在这样的绝境下,沈清起竟仍能越挫越勇。
谢阿生和沈清起一场从未展开过的较量,此刻已分出了胜负。
谢阿生拾起落在地上的弯刀,大吼着朝着沈清起的方向奋力杀过去:“沈兄!我来了!即便死在此地,能和英雄同死,值了!”
“日你娘!”
远方,传来辛月影的暴喝:“我他妈就知道谢阿生要坑我家小疯子!”
长夜里,她大喝着,急红了眼,回头看向霍齐和孙虎:“给朕衝!!!”
二人纵马赶过去营救。
孙虎紧急将手中的虎符抛给辛月影:“劳夫人,速去调兵!”
辛月影双手接了虎符朝着营地跑回去了:“摇人!我他妈现在要摇人!
快!元帅被围了!狗日的谢阿生!他不得好死!!!”
她激亢大骂,一手捂着脑袋上的头盔,一手挥舞着手中的虎符,骂骂咧咧朝着营地疯跑。
跑得太激动了,吓得远方巡防的侍卫纷纷竖起长枪来:“什么人!!!”
“朕是元帅夫人!!!
你给朕速回军营摇人!元帅被围了!他妈的!一定是被该死的谢阿生坑的!!!”
她骂骂咧咧的声音划破了长夜。
我方援军很快赶来。
沈清起手中的长枪震在地上,垂眼看着右肩膀上的半截箭羽。
好,很好,他中箭了。
他抬抬手,检查了一下,很好,非常好,他的左臂也受伤了。
鲜血覆了他满手。
沈清起移目看向坐在敌人尸堆里的谢阿生。
他鬼使神差的走过去了。
揪住他的衣襟,从头到脚仔细检查。
他一点伤损都没有。
“你怎么可能一点伤都没有!”沈清起两隻眼猩红,目眦尽裂的瞪着谢阿生:“你伤呢!你的伤呢!!!”
他嘶吼。
谢阿生还以为沈清起关心他呢: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有事吗?啊!你肩膀中箭了!呀!你胳膊也伤了吗!”
“来来,沈兄!我扶你回去!”他满脸惭愧,沉声道:“沈兄!你这个朋友我谢阿生交定了!”
沈清起急火攻心外加失血太多仰头昏过去了。
小伤
沈清起睁眼醒来,第一反应是想找房梁。
“这没有房梁,这是军帐。”辛月影轻声说。
听见了她的声音,他目光这才恢復了神采,自床榻上坐起来了。
辛月影大惊失色:“别动啊,你别动啊!疼不疼?疼不疼呀?”
“小伤。”他抬抬手望着她笑。
“别害怕,不疼的。”
辛月影惊慌的望着他:“你别乱动!”
他的肩膀缠着纱布,左臂也包扎着,没穿上衣,她将狐裘给他披在肩膀。
“不冷。”他说。
他捏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