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方叔闻言松了口气?,心里直庆幸,可随即立刻觉得不对。
谁让她是个大夫,还是个医术高明,据说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大夫呢。
原来哨子传来的消息果然不错,这个大业的掌军夫人不是个假名声,而是个真善人。
秦芜的声音未落,忽的外头响起马儿异常的嘶鸣声,紧接着急速奔跑的马车陡然停下,秦芜等人措不及防,当?即就因着强力的惯性扑倒,只除了早有防备的老太太跟她的孙女。
电光火石之间?,秦芜意识到什?么,也顾不上自己脖子上的利刃了,当?即对着打开的车门大喊:“方叔小心!”
天旋地转之间?,秦芜飞速伸手试图抓住什?么,好不容易勉强稳住身形想?去查看那对祖孙的安危,不曾想?才一抬头,一把雪亮的匕首就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闭嘴!”
说来怕不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不过是寻常的陪着夫人出诊而已,以前不是没干过,可不知为何,今日出门的时候,他前脚都?出门了,后脚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让他把老伙计带上,所以他带上了,不想?此刻却应验在了这里。
一击不成,老太婆也不失望,结果见秋麦作妖,自己徒弟竟然没拿住人,老妖婆生气?了,反身对着秋麦的胸口利落的就是一
一瞬间?,方叔刚松下去的心立刻提起,眉头一凛,目光化?刀,声调却不变,“还好还好,夫人没事就好,夫人莫怕,咱们带来的弟兄都?是军中以一敌十的厉害老手,外头这些小贼不足为据。”
该死的老太太一改刚才的软弱无助模样,先前还可怜巴巴的半大小姑娘,这会子手里也拿着把匕首顶着秋麦的脖子。
“不好,有埋伏!”
车外叮叮当?当?,马叫,人喊,兵器交戈的声音接连响起;
方叔嘴上故意大声说着,声音夹杂在乒乒乓乓的打斗声送入车厢,手却一点?没闲着,趁机摸向屁股下的暗格,悄无声息的拔出曾经陪着自己浴血奋战多年的大刀片握在手。
哨子先前从城里那些摊贩、商家、路人口中探来的果然有用?的很?,若是以弱者病患求助,这人还真就疑都?不疑,想?都?不想?的跟着来了,真是个蠢的啊,蠢的都?让她不忍动手,只是跟来的这十几个人有点?麻烦!
周遭不断冒出来且人数是他们几倍的黑衣人明显来者不善,眼前这就是个陷阱啊!
勉强爬起来的桂枝、秋麦见状大惊,“师傅!”
方叔手握大刀,吞咽下口唾沫,压下心里的胡思乱想?,方叔举刀猫着转身伸手去拉车门,不想?里头的老太婆,哦不,其实是个半老徐娘化?妆成的老太婆的女人也不是吃素的。
吁~
传来,外头的方叔当?即应声,随即四名军士开道,六名压阵,马儿当?即哒哒哒哒的飞速朝着东城门的方向行进?起来。
一边安抚着桂枝,秋麦,示意他们别轻举妄动,秦芜一边配合的高举双手,朝着外头回了句:“方叔我?没事。”
只是可惜了呀,再是真善人,上头来了命令,身为细作,她们也不得不从。
许是身经百战的缘故,明明外头方叔的声音正常的很?,便是秦芜三个也没听出什?么破绽,结果这人就觉着不对,在方叔开门举刀杀进?来的时候,这人像是早有预料般,抓着匕首制服秦芜的动作没变,却突然抬起左手,手腕对准了车门方向。
“闭嘴!”,老太太冷声呵斥。
车内寂静无声,利刃闪着寒光,暗流在彼此双方间?无声涌动;
眼看着秋麦的脖颈印出血痕,秦芜立刻示意身边的桂枝不要轻举妄动。
她们的表现让这一老一小满意,秦芜很?明显的能感觉到自己脖颈间?的匕首被往下压了压,再看到眼前老太婆看向车门外的眼神?示意,秦芜秒懂。
不过也不是不能解决,待到……
本想?利落开门救人的方叔,耳中听到秦芜的声音下意识矮身一避,倒是及时躲过了这三只带着幽蓝色泽的袖里箭,可人却因为脚的拖累当?即滚下车辕去。
说是那么多,其实不过是两?个呼吸间?的事情。
车厢颠簸抖动,老太太紧紧搂着怀中小丫头,耷拉着的眼皮下,眼珠子不停的咕噜转着。
而他们出门是有人上门求医,是临时的,根本不可能有人事先知道,既然对方能事先在此埋伏等待,那说明……
其实比起应验,他更希望老伙计继续沉睡下去。
一队人马匆匆奔袭出城,起先在城中怕撞人还控制着速度,等出了东城速度就提了,奇快无比,直奔目的地,眼看着要到十里坡了,秦芜又问老太太,“老人家,您家是乙六十九村哪一户,村子里能进?车马吗?这马上就要……”
趁此机会,秋麦狠狠撞向身边的小丫头朝着秦芜大喊,“师傅师姐别管我?,你们跑,跑啊!”
正巧这时马车勉强停下,外头立刻响起方叔关切的声音,“夫人,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