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月哽了哽,酝酿着接下来的话,她剩有一丝私心,如果两个人能保持这样彼此信任的朋友关系也不错。她自私地希望有一个人可以拉她出去。
但她知道男nv之间的纯友谊几乎不存在,她的运气没有那么好。
所以在钟向恒想要靠过来抱住她的时候,尽管她心里拼命告诉自己这可能是唯一的救赎,她的身t还是下意识地推开了他。
她特别认真地看向他,冷静到浇灭了所有yu燃的火苗:“我想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钟向恒知道她一向不喜与人亲近,所以对她总是小心,然而到这一步她还能这么冷静,连拒绝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彷佛从前那点同学之间的情分都是伪装出来的一样。
这一刻他也有难以言说的愤怒。
“江临月,是你自己把自己活成一座孤岛,你明明会对人有好,会喜欢小孩,会喜欢和人相处,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推开别人?”
临月心里苦笑,是啊,为什么?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冷漠无情的人,但听别人这样说竟然还是会难过。
“那么你喜欢我什么,好看?聪明?懂事?听话?你大概不知道,我和你想象中根本不一样。”这话她想问的不止钟向恒,还有所谓喜欢她的每一个人。
她从小并不缺那些所谓的喜欢,可那些人啊,最终都抛下她离开,毫无留恋。
“我知道你有你的问题,但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你是个善良勇敢的人,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克服。”
“怎么克服?你知道我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里?你又能帮我摆脱?”男孩的诚恳很难得,但她不相信无缘无故的誓言。
喜欢两个字那么轻易从口中说出,它不堪一击,她早已试验多次。
江临月从未在他面前如此失态,更是从未提过她的家庭,以至于钟向恒到此刻才明白过来,她这样的x格,竟是源自于她刻意避开的家人。
“你的家人,他们对你不好吗?”他疑惑,还来不及为自己刚刚的冲动感到愧疚。
家人?她有过家吗?临月凄惨一笑,生下来亲妈就si了,被亲生父亲送到叔叔婶婶家养到十八岁,终于不用忌讳了吧,不然怎么能回来?
回来之后也没什么安生日子,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根本没人管她,连个小猫小狗都不如。刚开始还以为哥哥是真的关心她,带着她吃饭,认识人,学东西,危险之际会来救她,甚至连逃亡也不曾丢下她。
呵,哥哥?原来骨子里也是个禽兽不如的人渣。
她将自己抱紧了些,尽量控制住声音不那么颤抖。
“我爸妈都si了,连我的养父母也是,他们活该。”她淡漠地说着这话,声音没有一点起伏,脸上却不自觉流下泪来。
这一次她没想隐藏。
而看见钟向恒吃惊的表情,临月心里竟觉得痛快。
她继续讲着自己的故事,看起来却像个旁观者。
“我养父母把我养到十八岁,他们si的时候,我爸把我接回了黑山。”
“十八岁……他们nve待了你……十八年?”钟向恒想,一定是他们对她不好,才让她变成这样。
“不是,他们对我挺好的,”临月手臂撑起下巴,兀自陷入回忆,“我要什么都会给我买,我考试成绩好也会夸我,节日还会带我去游乐园,我和他们在一起很开心。”
“那你……”
“可他们不ai我。他们只是因为我是江汉的nv儿,才不得不对我好。你不会懂的,我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你说我冷漠也好,狠毒也好,我不可能像你一样无条件相信别人,对别人好!”
隐去那部分他们g心斗角追名逐利的事,看起来确实是她不懂感恩。
钟向恒不太理解,但他想要安慰她:“这不是你的问题,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陪着你,你会好起来,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临月却自顾自继续:“我爸妈虽然被迫抚养我长大,但因为他们不能生育,没有自己的孩子,对我也是有真心的,不过到了巨大的利益面前,那就真的太渺小了。”
“我曾经以为江汉是迫不得已才把我送给他们,真是可笑啊,如果是迫不得已为什么十八年他从来不闻不问,为什么我回来之后一个解释都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钟向恒被她那要笑不笑的眼神盯得后背一凉。那眼神他见过一次,那晚她哥哥看他就是如此。
“我不过是他们感情破裂的牺牲品,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人相信鬼神,他们说是我克si了我妈妈,还会让整个家族败势,我好像还挺厉害的。”
“胡说!”钟向恒急忙打断,这种毫无根据的说法竟然能当真?
“你不要这样想,他们肯定另有缘由。”他只能这样安慰。
临月却心知这就是他们的不同。
“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迷信,我哥就不信这些。”
钟向恒再次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