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做了那么多,最后也不过是换了个自我感动的结果。
江池渊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痛恨李简阳为什么没早点引爆芯片,让他直接死在时玖凛面前。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说不定他还会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舍呢?
没办法的。
他自顾不暇,又怎么能奢望去拉对方一把。
其实江池渊也隐隐约约嗅到了一丝异常气息。
他逃离那间仓库已半个月有余,李简阳眼线密集,不可能毫无察觉。
除非是——他想赌一把。
江池渊知道,那个疯子的最终目标一直以来都只有时玖凛。
自己遭受的那些只不过李简阳出于愤恨对他放走时玖凛的小惩罚而已。
江池渊现在都记得当年那间布满血腥味和劣质消毒水味道的实验室。
李简阳带着白色医用手套,手里攥着一把极其锋利的小刀对他道:“如果我有信息素的话,那它的气味一定就是这样的。”
当时的江池渊面露讥讽,毫不客气的点评:“你打算靠这尸体泡在消毒水的烂味道吸引谁?”
李简阳只是笑。
诚然,他就算站在那什么都不干,那张脸也足够骇人。
而他一旦咧开嘴,脸上那些发皱的皮便像是拧在一起了似的狰狞又丑陋。
——或者用惊悚形容更为恰当。
好在江池渊自身素养高,只是隐隐皱了皱眉,微不可察移开视线。
他见过太多次这个人的卑劣手段。
那个清秀的青年彻底死在了大火中,随着那声爆炸响烟消云散。
脸被毁的那几年里遭受过的恶意与白眼生生扭曲了他的灵魂,让他彻底沦为地狱的恶魔。
可没人有资格指责他什么。
他们都没经历过从天之骄子一夜之间堕入深渊的绝望,自然理解不了他近乎癫狂的执念。
江池渊曾见过他把一只嗜血rou的蛆虫放在尸体身上,看它一点点钻入人的皮rou,蚕食内脏。
他眼底闪着兴奋的光芒。
饶是江池渊,那个时候也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是个疯子。
哪怕只是beta,也照样有能力掌握他们命。
也许,他是在赌——
——赌时玖凛会不会真的爱上他。
江池渊心脏瞬间猛的抽了一下。
太疼了。
时玖凛总能轻而易举掌握他最脆弱的命脉。
他也是真的,没有一丁点办法。
手腕处的剧痛和胸口绵延又尖锐的疼痛混杂在一起,让他窒息。
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情感的下场。
他咎由自取。
残缺又一无所有
“宝贝,别那么娇气。”
时玖凛手在他脸上轻扇了几下,不是很重,羞辱意味却十足:“现在你的眼泪在我这里也不值钱了呢。”
他被迫抬头,眼眶红到吓人。
江池渊喉结微动,语气竟像是在哀求:“早点杀了我吧……”
求你了。
这场战线被拉的太长,他早已经身心俱疲。
麻木不了的。
哪怕再多次,他也依旧会被时玖凛一次又一次的言语刺伤。
时玖凛笑着勾住他的脖颈,把他的头往下拉了拉,主动咬住他的唇瓣。
“这可是你自己不做的。”
唇角透明ye体牵出一条极细的银丝,暧昧至极。
时玖凛脸上表情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说什么最稀松平常的事。
李简阳果然是想多了。
时玖凛怎么可能爱上他。
他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的想,也许那时就不该放他离开。
就算是互相折磨也比现在一颗心被碾碎在泥地来的好。
时玖凛的心里早就被恨意填满了,根本容不下任何人。
他也不会再给自己一个好好生活的机会。
江池渊看着他,嘴唇翕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层暧昧气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搅碎,消散在空气中,不留一丝痕迹。
时玖凛轻轻抚摸他的睫毛,毫不意外触到上面那层shi润。
这还差得远呢。
哪怕是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时玖凛也仍旧不敢随意回忆当时连呼吸新鲜空气都会感到胸口刺痛的日子。
怎么,当时把他按着往死里打的不是他江池渊吗?
时玖凛望向他的眼神又多了一分疏离。
太恶心了。
那么多的痛苦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你不是很厉害吗?”时玖凛轻笑,“怎么现在跟条狗似的。”
江池渊那条胳膊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什么止不住颤抖。
他有自己的骄傲。
像现在这样把最脆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