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玲哆嗦了一下:“你们要是不相信我”
我没想到宋玲突然来这么一出,眯起眼道:“不要耍什么花样,老话说的好,拳脚无眼。”
赵大有冷哼一声:“一般来说电影里头这种桥段十有八九是个陷阱。”
“别看热闹了!是个岱山的船,上头的人都给吃了!海鬼可不会管你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的!赶紧跑吧!一会儿趁着台风天爬上岸就不好了!”
“不是。”宋玲摇摇头,脸色惨白,“海鬼怎么会留下人的唾液,在阿丽的尸体上有至少三个人留下来的唾液,其中有一个属于那个婴儿,这个样本我们一直留着,在我们对海罐头展开研究之后,证实了这三个人之前都吃过海罐头,反应是阳性的,而这个孩子在诊所里出现了严重的惊厥,应该也是吃了海罐头之后的反应。”
我强忍着反胃深吸口气:“所以说,宋丽并没有在跃进号上死去,她逃了出来,但是她最终还是没能彻底逃出生天”
宋玲一愣,紧跟着脸又白了一截,赵大有抱着手臂上下打量她:“你们说,断哪
乌那格皱着眉问道:“真的是海鬼吃的吗?”
她还没说完便捂着嘴巴干呕,宋玲的脸色惨淡,虚无地看着脚下轻声道:“阿丽的尸体会出现在那艘浙岱渔2042号上是我完全想象不到的,我看到她的时候也崩溃了,我知道她在海上头一定出事了,我其实已经接受她已经死在外头了,但是我没想到,她的尸体竟然还会回来,而且甚至都已经不是全尸了。”
听完宋玲的故事,船舱里一度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过了很久,赵大有才干涩道:“你说这是你妹妹的结局,还说你找到你”
由于当地公安后来没能找到渔民们说的尸体和孩子,这件事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只有海鬼和大鱼吃人的传闻在海边越传越广。
她定定地看向乌那格:“还有,我们这里有个和你一样的海罐头受害者,你如果不信这个东西可以控制住,一会儿可以直接去问他。”
瘦猴给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直接摔下了船,手脚并用地往摩托艇上爬:“快走!海鬼,海鬼吃人了!上头有个女人被吃了!”
“拜托,没有假设,我们肯定不相信你啊大婶,搞搞清楚情况。”乌那格不等宋玲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不耐烦道,“拿你的脸当通行证当然比拿你的话要强,既然是家诊所,我们就说你受伤了要上门,这不是完美的逻辑闭环吗?”
国字脸给他这么一吓脸色也瞬间便得难看起来,在海边海鬼的传说都听过,谁能想到有生之年竟然真的能撞上。他虽然心里好奇的痒痒,但看瘦猴吓成这样也不敢再做停留,两人骑着摩托艇风驰电掣地回了岸边,将其他看热闹的人也打发回去,随着天色将暗,海边的人越来越少了,就在国字脸要去还摩托艇的时候,一个老外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拉住他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道:“老乡,刚刚那船上有什么呀,你们说是海鬼?”
听到这儿,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她在暗示什么,我胃里不由一阵翻江倒海,又想到我之前说的那个海难里吃人的故事,本来我还以为跃进号的事应该扯不到这些,那些人指不定互相残杀完就掉进海里了,但谁能想到,宋丽的结局竟然会这样凄惨。
宋玲凄然道:“我们看过,阿丽的尸体被找到的时候已经至少死了六个月了,因为那年的冬天冷,所以才没有完全腐烂,但也已经不成样子,她的尸体是给人切开的,对方的手法并不专业,可以说是用小型刀具一点点锯开的,最后强行将她的上下身子分开。”
。 治疗记录·★
宋玲抖了一下:“在滨港路一家叫勇叔海鲜大排档旁有一条巷子,进门的地方贴着一个医美的广告,里头的第二家店是个诊所,里头放着杨光当时的治疗记录,你进去说是我要来拿的,他们不会不给。”
了大半的人脸上,那是一具只剩下一半的女尸,身上的肉都没了大半,下半身也不翼而飞,周身有苍蝇飞舞不停,同时还有个浑身污血的婴儿,正坐在女尸身边吮吸着她早已腐烂的乳房,爬动不停。
我本想再问问那个孩子的事情,然而这时候宋玲忽然抬头道:“你们如果想知道这一部分,你们可以自己看,当时发生在跃进号上的事情远比你们想的要复杂诡异,我们从杨光那里问出过一些东西,但是其中的真假得让你们自己判断,说实在话,我也不知道他说的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幻觉,这些东西在他的记忆里是以同一种方式呈现的。”
国字脸丢下一句就跑了,天色变得很快,老外抬头看了一眼,想了想,却是很快掏出一只大哥大,他打完这个电话没几分钟,远处的岸边停下两辆车,很快就有人开着摩托艇朝那艘在浪头里颠簸的越发厉害的渔船驶去。
台风很快就来了,那天那场大雨下下来的时候,一个浑身擦伤又严重营养不良的婴儿被送往了舟山的一个私家诊所,而同时,与它一起被发现的女人残肢被送往了另一处,几个小时后,这艘渔船便在朱家尖的礁石滩上触礁沉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