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卫家的骄傲,怎么会不配做卫家人呢?要没有那支箭,你也来得及阻止的,害人的不是你。”
卫明姝似是信了半分,仍滔滔不地说着当时的事,情绪如江水般穿山破壁,奔腾而下。
沈轩也慢慢从中知道了更多。
那一日的箭的确是指向她的,有人在暗中Cao控着,想阻止她拦住炸城。
想想便觉得后怕,不禁开始庆幸当时有人推开了她。
“我真的”
“你没错。”他肯定道:“实在要说个错处,那就错在你没有告诉我,以后你有什么想法,都告诉我好吗?我不会生气的。”
可平心而论,他当时若知道这些,没有亲耳听冯霆说出那些疯话,没有亲眼见到她这般模样,他真的会认同她的做法吗?
他真的不知道。
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忽然脑中灵光一现,“等你好些了,咱们回卫家住两天可好?”沈轩牵着她的手,“去看看岳父岳母他们,他们也很想你。”
“我不想回去。”
她从小受三纲五常教条影响,知道女子出嫁曰归,移天事夫的道理。
大黎虽民风开放,可女子不逢节日喜丧,父母抱恙,也不能随意回娘家,她出嫁前来教礼仪的嬷嬷也同她说过此事。
她这么回卫家,她阿耶阿娘怕是要问起,她不知道要如何同他们说。
“无妨,我陪你一起回去。”
“可”
除非夫家衰落或是招赘,亦没有夫妇无缘无故同住娘家的道理。
“没什么可是的。从前也是我疏忽了,咱们两家人都少,隔的也不远,我父亲也常年不在京城,明珠若是想家了,咱们以后随时回去多住几天,也算尽孝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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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日,沈轩寸步不离地跟着卫明姝。
躺在床上休养,卫明姝也实是无事可做,医书也看不进去,只能叫兰芝拿来话本子。
沈轩见她不想搭理他,也实在找不到什么别的可说,索性从兰芝手上夺过话本子,还没等卫明姝出言阻止,便坐在她旁边念起来。
那话本子恰巧是一对夫妇,新婚燕尔,你侬我侬,情话甚多。
沈轩过去从来不屑看这些,起初念到话本里那些直白的情话,也是颇为不适,微微皱起眉头,打着磕绊,干巴巴地朗读。
直到偶然瞥见一言不发的姑娘脸上泛了些红晕,嘴角慢慢上扬,读的也不磕绊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通情话念得抑扬顿挫。
后来卫明姝实在听不下去,终于提了要求:“这段不必念了换换一段吧。”
“哦。”沈轩翻过几页,装作没理解她的意思,又找了一段,念得仍旧是情话,瞥了一眼,实在忍不住,插了一嘴,“你脸怎么红了?”
“没怎么,这本不好看。”
沈轩停住,放下话本,“那我再去挑一些。”
于是沈轩在书房读了一下午话本子,只觉受益匪浅,茅塞顿开,还专门挑出几本腻歪的。
找来南实让去书铺找几本类似的,南实读了几段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夫人那样的,怎么也不像是会读这样话本子的人
更不会是自家世子要读。
只能硬着头皮去找,沈轩也昼夜苦学,连着读了好几本。
万事俱备,只差实践。
于是待到回卫家那日,沈轩亲自挑来了一件衣裳,不同于卫明姝平日穿得青色那般素雅,而是一件粉色的齐胸襦裙。
等卫明姝刚收拾好东西,跨入房门,便举起那件衣裳夸道:“娘子正值芳华,穿这件定是娇嫩可人。”
卫明姝愣住,脸色rou眼可见地垮了下去,从衣柜中拿出一套绿色罗裙,沈轩刚准备跟进去,便听到一声勒令,那眼中带着警惕,紧盯着他,“你站远一些。”
“”
只好乖乖站在屏风外。
卫明姝换好衣裳,却是理也没理他,径直出了房门去叫兰芝梳头。
走进里间,沈轩将那衣衫放回衣架上,眸光不自觉地锁向了对面那梳妆台,慢慢靠近。
那红檀木梳妆台上雕刻着细花,一面大铜镜正倒映着他模糊的影子,桌面上就如平常的夫妻一般,有他的发冠,也有整齐摆放着的钗环。
望了望四周,像做贼似的碰上那只小屉,心里不住默念——
他就想确认一下而已。
就这一次,仅此一次。
下定决心,快速拉开抽屉。
虽是早就隐约猜到结果,待到看清里面的东西,手下还是不由顿住。
小屉中不止装着卫明姝那日攥着的香囊,香囊下还压着一个绣棚,旁边放着一团针线和一把小剪子。
忐忑地轻拿起香囊,低眼瞧了眼那只绣棚,只见那上面已经绣好了一个“宣”字,还有一个字还未绣完,上面密密麻麻地针孔,似是缝绣之人不甚满意拆开重绣的痕迹。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