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大王显然对与傅爸傅妈视讯聊天这件事十分熟悉,早在手机铃声响起时,他便追随着手机的轨跡跑上跑下,最终将脸从孟杕左嘎吱窝下方探出,把牠蓬松圆润的脑袋凑到手机前方。
镜头直接被牠挡了个大半,通话对
面的人显然对此情况十分熟悉,「哈囉,大王!今天也这么有Jing神呢!」热络且充满疼爱的声音没有受到距离的干扰,完整传达了过来。
「汪汪汪汪汪──」石油大王热情回应,叫声就在孟杕左耳边,声音大得他连忙把头偏远了一些,以免耳膜受苦。
在以往这种时候,傅其雨绝对是一掌将石油大王的脸给推到旁边去,嘴里不忘嫌弃:「叫小声一点,笨狗!耳朵都快聋了!」
若真是这样,远在天边的傅爸傅妈便会因为不忍心爱的狗儿子被责骂,而出声维护,言谈之间总是要傅其雨对石油大王多点耐心,别老是恶言相向。
可今天,拿出机的人却难得地安静,傅爸傅妈察觉出反常,「儿子,你生病了吗?怎么今天特别安静?」
听到前一句的时候,孟杕左心里还紧了一下,以为是父母与子女之间的独特感应,所以二老才会知晓傅其雨受伤的消息。他还在犹豫是否要如实以告时,听到后面一句才放下心。
他将镜头移回自己眼前,略有些尷尬地打着招呼:「伯父伯母您们好,我是孟杕左,其雨的学长。他现在上厕所,所以请我代接电话。」
「哎呀,好帅的小朋友呀!你好啊,我们家石油大王好像很喜欢你呢!」石油大王在打过招呼后,便趴到孟杕左腿上闭眼假寐,只有在听到自己名字时才象徵性地摇摇尾巴,表示自己的存在。
若不是对此人十分信任,牠通常会霸占着萤幕,对傅爸傅妈发表数不完的控诉,叫声之间能听出委屈与撒娇,像在哭诉自己受到的虐待,问他们什么时候来带牠回家。
也是因为如此,二老虽然在度假,依旧心系两位儿子,担心傅其雨照顾不好石油大王,或者哪天对他耐心用尽会直接将牠赶出家们。
孟杕左一愣,他低下头看着乖巧的石油大王,见牠依恋自己的模样、蓬松柔软的毛发以及略为圆润的可爱背影,莫名地心情就放松了下来。脸上原本紧张的神情一秒变温柔,他伸手轻抚着石油大王的头顶,说道:「可能是因为我身上很多小狗的味道,他下意识将我当成同伴了吧。」
「你家里也养了很多狗吗?」
傅爸傅妈显然对孟杕左挺有好感,两人与孟杕左聊了许久的天,整个对话中除了第一句问过一声傅其雨之外,没再展现对他儿子的关心。
孟杕左全程认真回答,不敢有丝毫怠慢。
傅爸傅妈跟傅其雨十分相似,都是笑起来十分平易近人的模样,本来孟杕左从傅其雨能住在夕江江景第一排的房子,推测他们家家境挺富裕,也许二老会是Jing明能干的人物;再加上言谈之间,傅其雨一直给人他父母亲是个随时都能取他性命的危险人物,让孟杕左下意识便有些害怕,却没想到实际见了之后两人意外地温和亲切。
聊到最后,他们甚至还约了回国后一起吃饭的饭局。
孟杕左全程绷紧神经,直到将电话给掛断后才长长吁了口气,将脑子里那些数十种万一傅爸傅妈问起傅其雨的腹稿,随着混杂的气息吐纳而出。
第一天算是安全过关了,不过孟杕左知道,等第二天第三天傅其雨都避不见面时,才是真正的考验。
傅其雨全程躲在一旁偷听,见今天安全蒙混过关他十分开心,快步走回沙发上坐下,微笑道:「谢谢学长,麻烦你了。」
笑容一如既往,可孟杕左却觉得对方看起来颇为疲惫。
这种直觉毫无来由,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判断的依据,只是他看着傅其雨的笑容,觉得好似少了以往的感染力。
「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他问道,「待会我帮石油大王洗个澡,点好外卖再喊你起来吃。」
「不用,我不累。」傅其雨拒绝,硬生生忍下一个哈欠。
孟杕左可是客人,哪有丢下客人自己跑去睡觉的道理。
孟杕左见他因为打了哈欠而有些shi润的眼眶,眼瞼四周透着些微的红,看起来更加劳累了。他想起护士的叮嘱,于是道:「护士说要确认你的意识状态,待会我问你问题,如果答对就可以不用睡,答错了就得去休息。」
「可是我刚刚才睡醒而已,现在一点都不困。」傅其雨垂死挣扎。
「病人就得多休息。」孟杕左坚持。
「好吧……」傅其雨妥协。
他想,他也不一定就答不出来吧?
其实傅其雨这个时候反应就不太灵敏了,他没意识到这个判断方法对他而言并不公平,毕竟每个人的知识范围不一样,孟杕左了解而傅其雨不擅长的领域太多了,如果没有事先约定好类型与范围,考一个傅其雨不知道答案的题目易如反掌。
所幸,孟杕左也算正直,他没有强迫别人依照自己想法而行动的专断,他问了一个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