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带伤,又忙活了一整天的孟杕左晚上回到宿舍,却不似以往那样疲惫。
他将背包随手放到地上,拿出手机便又坐到电脑前,他看着全黑萤幕中反射出来的脸庞,眉头紧蹙,虽然不想这么做,但是他知道有些事情非做不可。
他不想因为自己而让身边重要的人或者动物受伤害。
孟杕左打开学校的社团网页,将那些带风向怒骂他的人一个一个顺着网域的位置揪出真实身分,再照着那些名字去查个人资料,看和手机中拍下的长相是否能对上。
毕竟,他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再加上他和他人相处时不习惯直视别人的眼睛,因此他对人脸的记忆非常弱,也就是俗称的脸盲。
孟杕左这一忙便忙到了大半夜,拜社群网站所赐,他轻易地得到了所有人的基本信息与联络方式。
孟杕左看着桌面上汇整好的通讯表格,即便双眼底下掛着幽黑的眼圈,眼神依旧敞亮无比。
你们对老黄做的事,全都得补偿回来才行。
孟杕左将他的验伤单扫进电脑里头,又写了一封信件,然后连同手机里录下的影片一起,传送到今天中午在场的所有人。
内文非常简单,他给眾人看了验伤单,然后王大吉的影片为证,说要是他们不为今天的行为道歉并且做出补偿,他们就法院见。
当然,他的补偿要求十分简单,收回网路上所有针对他、以及与他的事件相关人员的谩骂然后参加下周六的净滩活动。
如果做到以上三点,那他便既往不咎。
这个时间点刚过凌晨,还没睡的大学生很多,那群被威胁的临时小组看见讯息之后,吓得连忙在le群组里头问其他人是否也收到了孟杕左的讯息。
早在今天下午,他们不少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听信怂恿随意露脸、被抓到把柄;后悔电影动漫看太多,将施暴者的角色想得太简单。实际埋伏听起来虽然比在网路上动动嘴皮子能出气多了,可相对的要付出的代价也更高。
孟杕左是一块铁板就算了,还是一位有靠山的铁板。
天知道他们看到魏雁和孟杕左的真实关係后,眼睛凸得有多出来,要是那时有人从他们的后脑勺用力一搧,保不准眼球就直接掉出眼眶了。
魏雁现在有多红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不说学校本就对他爱慕不已的女同学们,就连他们家里的妈妈阿姨辈的知道魏雁和他同校,纷纷要他们去帮忙要签名照的程度。
如果孟杕左跟魏雁告状,以他的影响力,怕不是换他们这些人被掛在板上出征。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内部开始有了分歧,不少人言谈之间开始怪罪王大吉,要不是他保证万无一失、要不是他说自己经验老道、要不是他说人多势眾、要不是……
要不是──
要不是!!!
王大吉哪里受过这种气!
他从小到大都是校霸,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谁能在他手底下讨得了好?
他握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到发白,「孟──杕──左──」
本就离散的心,此刻因为孟杕左的行为彻底碎裂了。
眾人先是相互指责,后又各自表态,对三项要求各有异议。
「你们这群没蛋的软鸡,想跪地求饶就自己去,我不奉陪。」王大吉留下这句话后便退出了聊天室。
他在心底冷哼,「你给我等着。」
明明是建立聊天室的人却毫不留情拋下眾人离开,他们本来就是一盘散沙,因为水的胡搅蛮缠而融合在一起,现在水走了连斗志也一起带走,一切回归常态,面对毫无胜算的战役,他们不打算死嗑到底。
其实这很容易取捨,反正只是在网路上道歉,也没人知道假名后面的真实身分是谁。
虽然有些打自己的脸,但是之后再换个名字使用,又是好汉一条。
况且净滩活动说不定有很多喜欢孟杕左的女学生会去参加,他们一起去玩也能认识新女生,还有免费的烤rou吃到饱,何乐而不为?
于是,除了王大吉之外的所有人,立马乖乖道歉删文。
网路上其他不明所以的吃瓜群眾则嘖嘖称奇,嘲讽不已。
其中最活跃的当属darkknight,他不晓得是吃了兴奋剂还是致幻剂,在每个道歉贴文底下都留下冗长且文情并茂的讚美,当然,是对孟杕左的。
其滤镜浓厚的程度,连孟杕左看了都觉得darkknight说的不是他,是天上的神仙。
这场闹剧最后以darkknight的身分猜测告终,不少人都忘了当初孟杕左被针对的原因是什么,只有少部分还记得原委的学生想趁风头过去,偷偷报名动保社的净滩活动,却发现……已经禁止报名。
名额已满──
「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没有人报名呢!都是那群酸民害的,失去了一次接近孟学长的机会!」
「竟然有人手脚比我还快?谁啊?该不会是魏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