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布道:“对啊,林子里的树上结了好大一个蜂窝,咱们寻思着去掏些蜜来吃。”
莫布是很爱凑热闹的性子,见林殊文闷在屋里一段日子,就想带他出去透口新鲜空气。
林殊文道:“好。”
两人结伴出门,村子后山里的一片树林,果然有好些年轻人凑在一处,燃了火把,手上拿着布袋。
看见莫布带林殊文过来,几个年轻伙子都有点不好意思,但又急于表现。
像林殊文这样什么都不做却又让年轻伙子们斗志昂扬的哥儿躲在安全的地方,另外的人则分工取蜜,先用火熏,等蜂都飞出去了再把窝用袋子套上摘下,动作利落的掏蜜。
不是第一次干这事,莫布一伙人做得得心应手。
林殊文紧了紧手心,松了口气。
后来他们平分掏出来的蜜,林殊文没做什么活儿,不想多拿,但几个小伙子都十分照顾到场的三个小哥儿,蜜先分给他们,若是有意的,就更要献出好意了。
每个人都想给林殊文分点蜜,他摇摇头,看天色不早,借口先离开。
其余伙子看着莫布,道:“俺还是第一次跟小先生靠那么近,他好白。”
“俺也是,往时偶尔碰见,都不敢跟他说话,怕把他吓到了。”
林殊文捧着蜜,心里盘算下次去村集或者城里,最好买些小食回来请大伙儿吃。
蜂蜜难取,通常都是村里的一帮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伙子去掏,不能白白收别人的好意。
林殊文没想吃独食,浑然不觉走到严宅门外,回过神已经来不及离开了。
经过的管事瞧见他,笑道:“小林先生来找主子的?”
林殊文支支吾吾,有人私下去传口信,严融之走出正厅,看见杵在门后的少年,眼底浮起些笑意。
林殊文捕捉到对方眼里的那抹笑,脑子里空白一片。
他捧着蜂蜜靠近,呆呆问:“严爷,你吃蜂蜜么?很甜的。”
严融之眉宇微动:“哪里来的。”
林殊文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方才莫布和他的朋友们去掏蜂窝,大伙儿送我的。”
严融之挑眉:“大伙儿。”
看来对林殊文献好意的人不少,少年光站着什么都不做,都让人想怜惜他。
严融之已经过了跟年轻人争风吃醋的时候,但听林殊文神情灵动地说起掏蜂窝的过程,心绪还是没能稳定下来。
还有另一事,他道:“我听闻……今日有媒婆跟你说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走先结婚的路线!
严融之边说边带着林殊文往院子里走, 顺手把少年手上的蜂蜜接过。
距离傍晚还有些微时辰,不过林殊文来了,严融之自然没有让他离开的道理。
他道:“这些蜂蜜今晚用来烤rou吃, 如何。”
林殊文:“烤rou?”
严融之先吩咐管事,管事又下去带话做准备了。
他道:“嗯, 就在院里烤。”
林殊文没直接吃过放在架子上烤出来的rou,轻而易举就被勾起几分好奇心。
而且……方才才被问起的话, 就这么带带过去了。
他既忐忑,又觉失落。
严融之看少年步子不落的跟着自己, 淡笑道:“东西还没准备好, 随我先去看羊?”
林殊文道:“好。”
严宅有好几座院子,牵回来的几只羊圈养在其中一座,靠近山后。
院子无人居住,布置许多青草,甫一进门,就看见三四只羊结伴聚在草堆上啃着青嫩的鲜草, 有人来了就也不怕,林殊文甚至跟抬起头的母羊对视。
他道:“他们不怕人。”
果然如严融之说过的那般,羊毛雪白, 像一团团的白色云朵, 让人想要触摸。
少年抬起步子慢慢靠近, 回头看了眼男人, 轻声问:“严爷, 我可以不可以摸一下他们?”
严融之颔首:“自然。”
林殊文伸出胳膊,跟打量自己的母羊靠近, 触摸羊毛。
少年雪白的脸庞露出少许试探的神色, 手指半分力气都不敢用, 屏息凝神,过了片刻才开口:“天上的云也是这般感觉么?”
母羊温顺,被人摸了没什么反应,神情好似软绵绵的,林殊文侧身站在羊身侧,眸子一抬,眼神竟然与羊有几分相像。
问完自己羞赧地笑了下。
云浮在天上,人不是神仙,怎么能知道云摸起来是什么感觉呢?
摸过母羊,喂它们吃了一会儿青草,林殊文跟着严融之去另一座院子。
用于烤rou的烤炉已经让人推进院中的凉亭之下,以铜制作的烤炉呈方形,分为上下两层,炉子两壁各有一对方形扣,用于插铁钎放rou串。
底部有条状镂孔,下层为四条低矮的四蹄足底座,上层用于盛炭火,下层则用于承接炭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