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哪儿也不去。”默尔曼应下,灰眼睛里闪烁着柔光,他的语气放松,神色悠闲,仿佛他和道里安并非逃亡至此,而是正在这里过婚后蜜月。
“这是给你的,我的食物在外面。”默尔曼说,但道里安把饼干送到他面前时,他并没有拒绝,他在道里安咬过的地方又咬上一口,把一圈齿痕的直径变得更大。
但又觉得这样未免显得太过羞涩,像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于是在默尔曼进来前,他选择自暴自弃地瘫在浴缸里,以一种完全打开的姿势。
浓稠的甜蜜将道里安的内心裹了起来,血管里也仿佛流动着糖浆,道里安觉得自己的耳朵红得发烫,他在恋爱方面毫无经验,这是他头一次与爱人同居,道里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前的场景,此刻他该说些什么情话?还是直接吻上面前的爱人?总不能只是傻傻地盯着对方吧?
默尔曼的声音很轻,带着他独有的那份沙哑,微风似的轻吹着道里安的帆,在不经意间调整道里安的航向。
“谢谢。”比起食物,道里安更需要止疼药,所以他首先吃了药,再和默尔曼一起分享掉了一块压缩饼干。
好在默尔曼在他吃完压缩饼干后开了口,他坐在道里安的浴缸边,问:“你还觉得哪里疼吗?我可以为你做个检查,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不是很饿。”道里安的确没有胃口,尽管他消耗了许多体力,但因为某段他非常不想提起的遭遇,他吃不下东西,更何况还是干巴巴的压缩饼干。
在被那双神秘的银灰色眼睛注视着时,道里安感到自己正被深爱着。
浴缸里的水温已经没有刚开始那样热了,如果这里的纬度再高一些,道里安可能会因为洗了个温水澡而感冒,可现在这温度对于道里安来说刚刚好,因为他的内在已经开始沸腾。
“你喜欢吃鱼吗?明天我可以去海里抓一些回来。”默尔曼看着道里安鼓起一块的脸颊,眼里泛起淡淡的笑意。
“因为时间仓促,我只准备了一些压缩饼干和糖,如果你想吃点别的,等会儿我会出门。这里还有止疼药和水。”默尔曼将托盘举到道里安面前,他看起来一如既往地镇定,似乎对道里安裸露的身体没有太多想法。
默尔曼总有种魔力,能轻易左右道里安的心情,就比如此刻,道里安不再感到焦虑,他短暂地抛下了过去和未来,只专注于有默尔曼陪伴的当下。
“你最好哪儿都别去。”道里安紧张地说,“我们在逃亡不是吗?万一被发现了……”
然而叫道里安大跌眼镜的是,默尔曼的动作很规矩,他正是在履行医生的义务,按照疗养院那一套流程进行检查,先是道里安的眼睛,再是牙齿,耳朵,甲状腺,脊椎……他甚至检查了道里安的手指甲。
这无疑让道里安兴致缺缺,他重新瘫回浴缸里,调整了姿势好不要挤压到后背的骨棘,用相当不满的眼神盯着默尔曼:“我们可以结束了吗,医生?”
默尔曼没穿上衣,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是食物和药,他推开门走进氤氲着热蒸汽的小浴室,在看见道里安的动作时脚步顿了顿。
此外,道里安的头发也长出不少,已经快要到肩膀,他想着什么时候剪掉它们,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当那些令他觉得麻烦的头发贴在他的脸颊上时,他原本英朗的面容会显出一点诱惑感。
道里安自然无法获得默尔曼的视角,他看见对方盯着他挂在浴缸外的腿,有些不自在地缩了回去。
道里安的皮肤变成了冷白色,当然在热水的浸泡下它们泛着淡淡的粉,但总得来说他比过去白了许多,这一点和泛黄的旧浴缸比起来尤为明显。而又因为这个小浴缸的容积没办法叫一个成年男性舒适地躺在里面,因此道里安的手脚都搭在浴缸的边缘,显出修长的弧度,他的身形非常优美,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与普通人的比例相比,他的四肢似乎微妙得长出那么一点。
而当这些元素全部叠加,便会成为一些对爱人来说,难以抵抗的魅力。
默尔曼似乎完全没有和道里安来上一发的意思。
如果浴室里的瓷砖再光滑一些,又或者浴缸正对着镜子,道里安就能看见此刻自己的模样了。
他以为自己在病痛的折磨下不成人形,所以在默尔曼的注视下总有些难为情,可事实上恰恰相反。
道里安自然全然不知,他放任默尔曼进入了浴室,来到了自己的浴缸前。
这当然不可能是一次正规的体检,不会有医生做检查不穿上衣,更不会有病人在受检时赤裸地坐在浴缸里。
虽然道里安的身体某处还酸痛不已,但他无法拒绝默尔曼的邀请,他甚至怀疑自己被对方施了什么咒语,否则要怎么解释自己对他的痴迷?
道里安盯着那双纯粹的银灰色,不肯示弱地说:“当然,我很需要。”哪怕红霞已经把他的脸颊染得一塌糊涂。
“还有你的腿。”默尔曼将手伸进浴缸里,刺破温热的水液捉住了道里安的脚踝,他像第一次在病房里那样,顺着道里安的腿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