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明:“就是。还是从大草原空运过来的新鲜小羊羔呢,这么好的东西他们老两口谁都没送,就送给我和你妈了,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家人在他们心里很重要!”
周悦安:“……”
难道人家不是礼尚往来么?
谁知,她妈方小乔也跟着附和了一句:“你爸说得对,我也这么觉得,谁都没送,就送给咱们了,这就是对咱们的肯定和尊敬,所以你哥绝对还有戏!”
周悦安:“……”
我曾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恋爱脑盲目自信,没想到还有“亲家脑”这种令人迷失的东西……真是一对普信的中年夫妻。
方小乔换好鞋后,却又叹了口气,没好气地抱怨起了自己的儿子:“也是你哥不争气,脾气还死倔死倔的。自己委屈不说,夕夕也委屈,俩人都委屈,一直赌气,赌到现在,你哥就是不愿意低头,嘴比茅坑里的臭石头还硬!人家夕夕多漂亮呀,个子那么高,五官那么端正,跟大模特一样,性格又大大方方的,还懂事,还听话,甩你哥十条街了,他还拽上了!”
周悦安:“我哥就是死鸭子嘴硬,高考那么高的分,放弃了那么多好学校不去,就为了跟夕夕姐读一个大学,结果还不给人家说,人家也不领他的情。”
方小乔突然更来气了:“你哥就是犟,一身反骨!报志愿的时候还拉不下脸去问人家报哪个大学,让我去问的。报完了也不给人家说,人家领他的情才怪!呸!这个不争气的瘪三!”
骂骂咧咧了一顿之后,方小乔又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原地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调整表情,牵起唇角,露出来了一个灿烂饱满又不失谦卑的笑容之后,才拎着篮子出了门,进行舔狗家庭的日常社交活动。
周悦安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扭头看向了她爸,问:“我哥是不是跟夕夕姐好过一段?我记得好像是,那一段时间他俩经常一起出去玩。”
周志明:“不知道是不是好了,反正高三下学期有一段时间关系不错,天天腻歪在一起,搞得我和你妈还以为过不了两年就可以去隔壁下聘礼了,都去看房子了,结果谁知道过了还没俩月夕夕就不理你哥了,你哥还死犟死犟,就是不愿意去哄夕夕,害得我和你妈白激动一场。”
周悦安:“……”
明白了。归根结底就是她哥这个深情犟种不愿意低头当舔狗,所以才害得全家人一起帮他去舔……妈说得对,这个不争气的瘪三!
方小乔拎着篮子走出家门后,直接朝着隔在两家花园中间的那道黑色的铁栅栏走了过去,还热情洋溢地冲着沈老太太喊了声:“青姨,又出来弄花啦?沈叔怎么没出来帮你呀?”
沈老太太闻声从地上站了起来,但可能是起身有点猛了,眼前猛然黑了一顺,恍惚了好几下才稳住身体,回话说:“在烙饼呢,夕夕今天要回家,说想吃金丝牛rou饼。”
隔着一重繁茂的花草,方小乔也没看到老太太的异常反应,只听到“夕夕今天要回家”,眼睛猛然一亮:“诶呦,夕夕今天要回家呀?我们家老周昨天刚好搬了一箱阳光玫瑰回来,我给你们拿了点。”
沈老太太心想:这是又来献殷情了。
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直接拒绝不太合适,只能先收着,以后还礼回去。
方小乔走到了没有花木遮挡的地方。沈老太太走到了她的对面。方小乔把果篮从栅栏上方递过去的同时,有意无意地说了句:“我和老周前两年去给凡渡看了一栋房子,独栋小别墅,离咱们小区也不远,开车二十分钟就能到。上个月刚交房,本来想装修呢,但后来又一想,还是先不装了,等孩子结婚了再装,毕竟不是我们俩住,要以儿媳妇的意见为主。而且房产证上肯定还要再加上儿媳妇的名字,哪怕是只写儿媳妇的名字都行,最起码的安全感还是要给人家的。您说对吧?”
沈老太太当然明白方小乔的意思。虽然她也觉得隔壁这户人家不错,可能为人处事上有点商人的圆滑和市侩,但没有坏心眼儿,品行是大方且端正的,而且那两口子是真的喜欢夕夕,外加周凡渡这孩子也确实挺让人满意的,夕夕要是嫁进他们家肯定不会吃亏,并且离得还进,知根知底的,着实让人放心不少,但是吧,他们俩老家伙的意见不重要,重要的还是孩子的意见——当年要不是他们俩强迫着北溪嫁给贺予城,最后也不至于……哎。
所以,沈老太太现在绝对不会把话说的太满,只能说:“谁要当了你们家的儿媳妇儿呀,谁真是享了大福啦。但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也说不好。”说完,老太太便把话题岔开了,“对了,昨天老头子试着烙了几张牛rou饼,让安安帮忙来尝了尝。安安说好吃,喜欢吃,老头子今天就特意多烙了几张,我去给你们拿。”
方小乔笑着回:“诶呦,安安这馋虫孩子,真是傻人有傻福,沈叔每次做好吃的都能想到她,她真是有口福!”
沈老太太笑了笑:“你等我一会儿。”她拐着篮子转过了身,朝着自家别墅小楼走了过去,然而走了还没两步,身子突然一晃,直接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