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之想过他许不愿意多讲,但未想到他是如此反应,想来陆绻也一度很是难熬,他上前一步道:“岳父大人,您明有冤情,为何要认命,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缘由,您如此是为了唐缇?”
提到唐缇的名字,唐温伯明显一滞,猛一抬头道:“你胡说什么!与他有何关系!这事只与我一人有关!”
要说唐温伯浸yIn官场时间,遇事不慌不忙,沉得住气,除却声线有些加重外,确实瞧不见半分不对劲来。
孟鹤之响起来前唐霜的叮嘱,目光落在他背于身后的手臂上,他挑了挑眉头道:“阿唔说,岳父大人有一习惯,撒谎时,左手会不自觉的背于身后,这么瞧,确然如此。”
唐温伯脸色难看,被在身后的手轻轻摩挲了下,抿着唇不说话了。
孟鹤之比之陆绻,要更有优势。
唐温伯抿唇警告道:“这事既已成埃落定,我认,你们不必再费心了,你也给阿唔他们带句话,让他们莫要再多费功夫了,就当我死了罢。”
孟鹤之蹙眉上前:“岳父大人,我知你是想要护下唐缇,那你可知道,二皇子殿下算计的可不仅仅是你与二殿下,你若是死了,当真以为他对唐缇手下留情?
唐温伯眼神闪烁,有些愕然:“你怎知道!”
孟鹤之解释道:“唐缇回京了,且自始至终都在二皇子手上。”
唐温伯并未看多少惊讶,俨然是猜到唐缇在二皇子手上,难怪要背下这罪名,这是要以己身护下唐缇。
那便好办了。
他眯了眯眼睛道:“前些日子,戚禅和与沈重阵提议要杀唐缇。”
唐温伯犹如累积,唇瓣直颤:“你说什么!”
孟鹤之挑眉道:“戚禅和是谁的人,岳父应当清楚,至于沈重阵,岳父落马后,他顺势成了礼部尚书……”
唐温伯瞳孔震颤,孟鹤之所言确实搅动了他的立场,既知晓戚禅和与沈重阵,可见孟鹤之所言非虚。
他也颇为谨慎,又问:“你怎知道的!难不成他们当着你面商量!”
孟鹤之耸了耸肩头道:“我与沈家公子交好,岳父应当有所耳闻。”
话说到这里,便一切有了答案。
孟鹤之见唐温伯一副深受重创的模样,他知晓差不多了,他又补了一句:“戚禅和为人,岳父应当多多少少知道,他所想要,必如恶狗扑食,断不会轻易松口,即便二皇子不应,他也可想法子要了他命,戚禅和是二皇子身边肱骨,即便再气,也不至拿他如何,至极唐缇,岳父大人,他若知晓岳父因舍命才护下他,他即便苟活下来,良心必不能安宁。”
“可是……”唐温伯话到一半,又戛然而止,可见仍有顾忌。
“岳父,我思来想去能叫你如此,唯有一个可能,私制龙袍一事,确实与唐家有关,只是点头的不是岳父,而是唐缇是不是?”
唐温伯瞳孔猛然一缩,唇瓣抿唇让一条直线。
见他这个反应,孟鹤之便知道,确实如此,他垂下头喃喃道:“那便真的有些难办了。”
救得了这个救不了那个,总归是有一个人要死的。
唐温伯眼里闪过无助,嘴角泛过一丝苦笑:“我都如此年岁了,也活够了。”
孟鹤之嘴角微微压下:“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什么法子?“唐温伯心颤问道。
孟鹤之未答,确实忽然问:“岳父可信的过我?”
唐温伯觉得他这话问来实在荒唐,两人不过处处相见何来信得过?
“唐缇总归是有性命之忧的,若是我,我不若博一博,给他博一线生机。”
唐温伯神色有些复杂,确实如此,他什么都算到了,就是忘记算二殿下身边肱骨的衷心。
他抬眸看向孟鹤之,眼眸直视,似乎是想窥见孟鹤之的内心,只是那双幽深瞳孔里,除了自己的落魄潦倒,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长吁一口气,声音里带认命,他问:“你想知道什么?”
孟鹤之嘴角微微勾起,紧绷的脊背终于有些松懈:“二殿下屡次想要提前行期,总该有些原因,我想不通。”
唐温伯在看向孟鹤之的眼神带着惊喜,不得不讲,他这个女婿,确实心思机敏,又很有胆识,他不再直言,开口道:“你猜的不错,是与阿缇有关,礼部诸事需得我亲笔手书信涵在落印章方才可办,我本也没想到会是他,直到那日陆绻说在我书房寻到一封书信,字迹与我一般无二,我便猜到了缘由。”
他眼底几多无奈:“他自小最喜临摹名师字画,时常拿我的笔记模仿,我印章又在我书房,除却他我想不到别人来。”
难怪了。
“那二皇子为何非要你性命?”
唐温伯猜测道:“他对会临摹,有些小习惯却改不掉,应当是察觉到了,才想致我死地,我若死了,便是死无对证。”
孟鹤之蹙了蹙眉头,又觉没有那么简单,他抿唇道:“字迹一事又无人知晓,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