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尧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发紧, 指关节处微微泛了白, 低声怒骂了句畜生。
不用考试就能当父母,实在是太可怕了!
再看苏芩, 目光如剑脸色寒如冰霜, 真的又成了高炜口中“绷着张脸让方圆十里皆寸草不生”的大冰块。
想起苏芩也曾是“家暴”的受害者, 想起她方才的情绪失控, 沈尧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密密麻麻的都是尖锐的疼痛感。
沈尧把苏芩紧握着的双手捧在自己手心里,把她紧握成拳的手一根一根手指慢慢掰开。
苏芩的情绪仍处于失控状态,警察这一职业迫使她极力压抑着。
沈尧丝毫不怀疑,如果她不是警察的话,那她一定会说到做到, 让此时正躺在车尾厢的史强至少掉排牙。
苏芩的身体绷得紧,拳头握得更紧。沈尧费了不少劲儿才让苏芩松开了拳头,他双手抵在她的双肩上,目光与她对视,他的语气温柔又心疼,“苏芩,你放松!你这样,吓着孩子了。”
一句“吓着孩子了”,苏芩下意识忙看向史婷婷,见她打着哆嗦蜷缩成一团,时不时偷瞄自己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恐惧,苏芩的心被她的眼神刺痛,绷紧的脸色一下子就缓和了下来。
小孩子是何其敏感,尤其是这种长期生活在“家暴”家庭里的孩子,他们的心思远远要比其他的孩子敏感脆弱,察言观色似乎已经被迫成为了他们生存的本领。
看着无助且可怜的史婷婷,苏芩不受控制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被辱骂和暴力充斥着的童年,注定色彩不会斑斓,世间万物都是灰暗的色调。
苏芩不经意抬头,撞上沈尧对自己毫不掩饰关心与心疼的目光,他那双眼仿佛带着炙热的火,苏芩不敢与他对视,很快就转移开视线来。
可心里怎么也不能平静下来,仿佛被烫帖过似的,有种说不上来的妥贴舒服感。
“苏芩……”
苏芩心有些慌乱,也不让沈尧把话说完,忙打断他说:“沈尧你开车!”
“好。”沈尧听话系上安全带,缓缓启动车子。
直至车子在公安局正门前停下来,一路上一言不发的史婷婷怯生生地开口问苏芩,“姐姐,你们会把我爸爸给抓起来吗?”
苏芩温声解释道:“你爸爸打你是不对的,虐待儿童是犯法的。他做错了事情,姐姐会把他给抓起来的。”
“不要不要。”史婷婷顿时急了,抿着嘴摇了摇头,“要是你把爸爸给抓了,那我弟弟怎么办?”
“我爸爸他要上班赚钱,我nainai老了,她不能干活赚钱了。”提起家中年幼的小弟弟,史婷婷急得眼泪又掉了,抓住苏芩的胳膊摇晃,恳求道:“姐姐,你把我爸爸放了吧!”
“你爸爸那样打你,你不恨他吗?”苏芩的心百般不是滋味。
“我……”史婷婷咬着嘴唇,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过了半晌才道:“可是,姐姐你要是把爸爸抓起来的话,那弟弟和nainai他们怎么办?”
苏芩让人把史强从后尾厢揪出来押上审讯室,高炜的目光来回在苏芩和沈尧的脸上来回扫视,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八卦光芒。
小沈总又双叒叕现身公安局了,而且还是和苏芩一起开车回来的。一看,就很有故事!!
“赶紧给我收起你的八卦心。”苏芩瞪了高炜一眼,“干活!”
高炜哦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把八卦心收住,话题回到工作上,“芩哥,那家伙犯了什么事,劳你和小沈总亲自押他回局不说,竟然还享受后尾厢的待遇。”
苏芩道:“家暴。”
高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难怪!”
苏芩痛恨家暴,高炜是知道的。还记得去年有桩“虐妻致死案”,案子当时是刚好是他们组负责的,向来处事冷镇的苏芩却失控了,那男人在残忍暴打妻子三小时使她致死后,非旦没有悔改之心,反而还口口声声说她是该打该死的。
苏芩气得脸都黑了,在大办公室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直接卸了他两条胳膊。
要不是他们死死拦着,估计男人的两条腿也被卸了。
“芩哥,这案子你交给我来跟吧。只要这厮干了违法乱纪丧尽天良的事儿,我保证让他受到该有的惩罚。”高炜扬手腕看了眼时间,“芩哥你还没吃饭吧?你先下班去吃饭吧,这厮就交给我。”
也是那件去年的案子,高炜从傅煜那儿知道了苏芩小时候也曾经历过了家暴,怕她触景伤情,遇到类似的案子,高炜总是抢过来处理。
苏芩看穿了高炜的心思,“不用……”
话还没说完就被从办公室门外跨步进来的小刘给打断,“芩哥,原来你在啊。”
“嗯,什么事儿?”苏芩问。
“夜市斗殴一案,苏宇杰家属申请取保候审,并且提出赔偿和解。”消息传播得很快,现在尽里几乎都知道苏宇杰是苏芩同父异母的弟弟。
不管是申请取保候审,还是提出赔偿和解尽快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