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佳臻笑得用团扇掩住嘴唇,微侧身朝跟在后头的丫鬟挥了挥手,丫鬟们便退开了。
“弟妹是个直率人,那我便也不与你绕弯子了。芙蓉轩那边的人和事,弟妹应当是有所耳闻了吧?”赵佳臻直言道。
徐念安点头:“三郎并未瞒我。”
“不知弟妹心中有何打算?”阳光毒辣,赵佳臻带着徐念安避到一处树荫下。
徐念安知道她八成是替殷夫人来探口风的,便也没藏着掖着。
“三郎年少懵懂,据我观察,他对那位庞姑娘未必有男女之情,不过是在对方的曲意逢迎下,将她当做是聊得来的朋友,想要保护她罢了。”
“依你之言,若是我母亲此刻想要将她赶出去,也是可行的?”赵佳臻问道。
“自是可行,但没必要。三郎现在对那位庞姑娘存着一份怜悯之心,这本也算不得什么,可若是在有心之人的Cao纵下,这份怜悯之心难免会变成夹杂不清。还是让三郎断了这点念头再将人赶出去的好。”徐念安道。
“看来弟妹心中早有成算了。”赵佳臻弯起鲜妍的唇角。
徐念安喟叹道:“成婚之前三郎便来花田上找我,说他心有所属不愿娶我,我又怎能不早做打算呢?所幸他心软也并不是隻对那庞姑娘心软,如此我才有几分胜算。”
“弟妹冰雪聪明,我母亲可算是能放心了。”聪明人话无需说得太明白,赵佳臻对徐念安的答案十分满意。
两人在外头逛了一会儿,又回到嘉祥居去陪着殷夫人和赵佳善赵佳贤两人说了会儿话。
看着时辰不早,三姐妹要告辞回家了,殷夫人打发徐念安回去歇着,让赵佳善和赵佳贤先走,把赵佳臻留了下来。
赵佳臻把徐念安对芙蓉轩的态度跟殷夫人说了,笑着打趣道:“娶到这么个能为您排忧解难的媳妇回来,母亲现如今可不嫌弃人家门户低了吧?”
殷夫人嗔道:“就你话多。”看着自己娇美开朗的三女儿,她目光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心疼,道:“臻儿,上次我与你说过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赵佳臻收敛了笑容,低下头攥紧了帕子道:“我不想生,一想到要给他生孩子,我便恶心。”
“可是不管男女,你好歹得有一个孩子,如若不然,将来你怎么办?”想起三女婿的不堪人品,殷夫人便忍不住恨赵明坤。
“再难忍,你就当是为了自己的后半生,把眼闭上,熬过去吧。”想到伤心处,殷夫人忍不住shi了眼眶,拿帕子掖了掖道,“如今你弟弟成亲了,徐氏是个有手段的,能管得住你弟弟,我也就不那么Cao心他了。五个孩子中,现在最让我放心不下的,只有你了。都怪我没用,当初没能拦住你父亲把你许配给那个畜生……”
“这怎么能怪您呢?这么多年,您在这家里有多不易,我们姐妹都是看在眼里的。”眼看着殷夫人要哭出来,赵佳臻过去安抚地搂住她的肩膀,她咬了咬牙,轻声道:“您也别为我Cao心了,我……会生一个的。”
徐念安回到慎徽院,恰暖杏在院中,她问道:“三爷可曾回来?”
暖杏说:“回三nainai,三爷正在书房练字。”
徐念安脚步一顿,再问:“他何时回来的?”
“一早就回来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了。”
徐念安回身从明理手中拿过赵氏姐妹送给她的见面礼,吩咐明理回去歇着,自己往书房去了。
赵桓熙果然在书房练字,看上去情绪有些低落。听到动静,他抬起脸来,见是徐念安,表情柔和下来,道:“你回来了,手里拿的什么?”
“你三个姐姐送我的见面礼,我还没看,特意拿过来与你一起看的。”她笑着走过去,将三个大小不一的盒子放在他书桌上,语带俏皮:“你要不要猜猜这三个盒子分别是你哪个姐姐送我的?盒子里装的又是什么?”
赵桓熙来了些兴致,放下笔拿起最上面那个一尺多长的绛紫色锦盒,道:“这颜色老成持重,约莫是我二姐姐送的吧?这个大小又是这个重量,莫不是我二姐姐成婚前母亲为她求的那尊送子观音?”
徐念安打开盒盖,里头果然是一尊光润剔透慈眉善目的送子观音,观音怀中抱着个胖娃娃,娃娃的小手里还握着一根玉如意,雕工栩栩如生出神入化。
“还真是二姐姐送的送子观音,三郎你好聪明呀!”徐念安夸讚道。
赵桓熙一笑,将手中锦盒放到一旁,拿起下头那个方形的宽宽扁扁的秋香色锦盒,道:“这隻锦盒颜色花纹都很素雅,应是我四姐姐送的。这般薄而大,有些重量却又不甚重,大约是她亲手绣的台屏之类的物件。”
徐念安打开盒盖,真是个台屏,小叶紫檀的框架,屏风一面是花鸟,一面是山水,配色清新古朴画风细腻温柔。
“真好看,你四姐姐女红也太好了。”徐念安轻轻抚摸着那座台屏上的刺绣道。
“她素爱这些,在闺中时便是个中翘楚。”赵桓熙拿起最下面那隻宽宽大大的红色锦盒,忍不住笑道:“这